第六十五章 姜勄补过（1 / 2）

阿其在那么多年的治水生涯当中，早已跟庚辰、直窥他们学会潜水，练得一身好水性。赤夥他们人那么多，在池塘里瞎折腾，根本无人看到阿其已经爬上对面的塘岸，离开池塘了。

阿其趁着昏暗的夜色，借助大树的阴影，偷偷绕行，走到宫墙下，准备去找厨娘阿莲，到阿莲家去躲一宿。她正靠在宫墙上，稍作歇息，一阵头晕目眩，就瘫倒在地上。阿其爬不起来，但头脑还是清醒的。过了一会儿，感觉有人跑过来，未等她回过神来，手臂已被来人紧紧鉗住。阿其抬头一看“啊，姜勄大哥，是你！”

新月出来了，月光朦胧。姜勄在王宫周围巡视，发现宫墙阴影里有个人行动诡异，忽然又倒在地上，感到吃惊，连忙跑过去探个究竟。想不到被他抓住的人竟然是阿菟，他吃惊地问“真的是你吗？阿菟。这才多久，还不到一个月吧？你怎么廋成这样？如果不是你叫我，我真认不出你来。”

阿其冷冷地说“还不是承蒙你的关照吗？千辛万苦，把我押到都城，献给三苗王。三苗王给我改名叫做糊涂奴，将我发配到御膳房，干最苦最累的活儿，每天只吃一顿剩饭剩菜。能不瘦吗？我没累死，没饿死，已经是万幸了。”

姜勄听得好不伤感，感觉自己实在对不起阿菟，有点后悔了。想了想，说“三苗王待我还不错，我去向他请求赐婚，让他将你许配给我。唉，害你吃了这么多的苦，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弥补我对你犯下的罪过。”

阿其冷笑说“我如果愿意嫁给你，就不会告诉你，我是大禹的女人。三苗王如今不知怀着什么鬼胎，既让御膳房的总管奴役我，又不许他把我折磨死。我想我如今已经变成三苗王手中的一枚棋子了，将来他一定会利用我，去对付大禹。我劝你不要去求他赐婚，免得自讨没趣。说不定他一发怒，你的恩典就没了。你得到今天的富贵容易吗？如果惹恼了三苗王，岂不是前功尽弃？”

姜勄说“我不信。不去求三苗王，怎么会知道他肯不肯呢？”

阿其想了想“看起来姜勄想补救他的过错了。我何不借助姜勄，将可恶的赤夥教训一顿？这倒很有必要。不然，以后我很难摆脱赤夥的纠缠。”

于是阿其说“你去向三苗王告御膳房总管一状，就算是对我将功补过了。”

姜勄说“御膳房总管把你折磨成这般模样，实在太可恶，是应该告他一状。你说，他是怎么虐待你的。你说详细一些，我向三苗王告状，才能理直气壮。”

阿其说“折磨我，虐待我，是三苗王给御膳房总管的命令，三苗王怎么会认为赤夥有错呢？要告赤夥把我害死，那才有用。三苗王不是怕我死掉吗？”

姜勄大惊，问道“什么？赤夥真的差点把你害死吗？对了，你今天怎么浑身湿漉漉的瘫倒在这里？难道是赤夥逼得你走投无路，你才投水自杀的？”

阿其点点头，说“是的！如果我不会潜水，今晚已经死在池塘里了。”

姜勄愈加吃惊，追问道“事情经过到底怎样？快说快说！”

阿其说“事情经过要由你说给三苗王听。这样吧，今晚我去厨娘阿莲家里躲一宿，你明天早上去跟三苗王说，你看到御膳房的总管赤夥在指挥奴工打捞糊涂奴，糊涂奴失踪了，也许已经死了。如果大王不信，可以马上去召赤夥和糊涂奴，可以当面问个明白。我想，赤夥找不到我，一定吓得半死，在三苗王面前无法交代。等三苗王要处死赤夥，赤夥吓掉魂之时，我才前去见三苗王，将我差点被淹死的经过说给三苗王听。从此以后，赤夥就不敢再对我怀有贼心，不敢再纠缠我了。姜勄大哥，你帮我度过这个难关，我一定不忘你的恩德。”

姜勄毕竟为人厚道，觉得如今阿菟这样惨，都是他造成的，帮阿菟一回，也算是将功补过。便点头说“我送你去阿莲家里，阿莲夫妇就不敢不留你一夜。”

姜勄果然将阿其送到阿莲家里。阿莲夫妇都是御膳房的厨师，庶民出身，为人忠厚，看到王宫侍卫送糊涂奴过来，哪有不收留的道理。阿莲急忙去找干净的衣裙，让阿其将湿衣裙换下来。姜勄这才放下心，悄悄走了。

第二天清早，姜勄去见三苗王姜毕，对姜毕说“大王，昨晚我看到御膳房的总管带着一帮人，在御膳房附近的池塘里捞人，糊涂奴恐怕凶多吉少。”

三苗王大惊，说“什么？糊涂奴出事了？糟糕，赤夥坏了我的大事了。”

姜勄说“糊涂奴应该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大王如果召见赤夥和糊涂奴前来面见大王，不就能知道糊涂奴的状况吗？”

三苗王想到糊涂奴是姜勄献给他的，连忙对姜勄说“你去你去，把他们两人都押来见我。如果糊涂奴已经被赤夥害死，我不会放过赤夥的。”

姜勄得令，连忙转身就走。出了宫门，就朝御膳房跑去。进了御膳房，看到赤夥垂头丧气，坐在那里发呆，就大声说“总管，大王命你带糊涂奴去王宫，大王要见你们。快走快走。糊涂奴在哪里？”

赤夥吓得脸色发青，吞吞吐吐地说“糊涂奴，糊涂奴，失踪了。”

姜勄说“快走，去跟大王说。你到底是怎么管人的，管得人都失踪了。”

姜勄推搡着赤夥，赤夥只能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跟着姜勄走。

进了王宫，赤夥连滚带爬，跪在三苗王阶下，批着自己的脸颊，哭丧一般地说“大王啊，我该死啊，我有罪呀，我把糊涂奴管丢了！”

三苗王大怒，喝道“说，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