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人心之危(1 / 2)
皋陶在伯益耳边切切私语“当年舜帝软禁了帝尧,只让仪狄的母亲一人陪侍帝尧;欺骗丹朱,说他老爸病重,不让丹朱探望。一直把帝尧软禁到死。尧帝死后,又逼仪狄的母亲自杀殉葬。这也是我收仪狄作义女的原因。”
伯益大惊失色,说“舜帝怎么可以这样做呢?帝尧不是早就将帝位禅让给他了吗?再说,仪狄还那么小,为什么要逼她母亲殉葬呢?”
伯益说着,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来咻咻喘气。唉,这个秘密,就像晴空霹雳,差点把他震昏过去。
皋陶说“帝尧晚年虽然把帝位禅让给舜帝,却一直不肯放权。更糟糕的是,他太长寿了,脑袋开始昏乱,经常会瞎指挥,乱下令,让舜帝感觉掣肘太多,无法施政。再者,帝尧威望太高了,在位时间太长了,给舜帝的压力实在比泰山还大。至于逼迫仪狄的母亲殉葬,还不是为了灭口吗?毕竟软禁帝尧不是件光彩事,仁慈的舜帝不想让人知道。”
伯益说“帝尧威望确实太高。他驾崩之后,万民如丧考妣,九州三年之内听不到欢乐乐音。舜帝跟帝尧相比,威望确实还差了一点。”
皋陶说“其实帝尧和舜帝各有千秋啦。帝尧是用铁腕手段施政,有哪个部族不服,敢捣乱,他就毫不留情痛打他,打到他服气为止;而舜帝是文攻武吓,恩威并施,让你心悦诚服。”
伯益点头说“那倒也是。其实舜帝的坚忍胸怀,我是很钦佩的。”
皋陶说“可不是吗?舜帝的坚忍胸怀,那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他能够容忍自己的老爸和小弟对他一再迫害甚至谋杀,也能容忍帝尧晚年失去理智瞎指挥影响他的施政。他虽然软禁了帝尧,那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并不忍心杀害陷于昏乱之中的帝尧,让他最终能够寿终正寝。就连最大的政敌丹朱,他也不忍心赶尽杀绝,而是封他为方伯,让他在自己的偃朱城里称帝。”
伯益开始缓过来,有点明白了,问道“你说这件事,跟舜帝不顾老迈之躯,还要御驾亲征三苗之国有关系吗?”
皋陶说“当然有关系。我让你知道这件事,有利于你了解舜帝的心病。”
伯益说“舜帝的心病是什么?我还是猜不出来。”
皋陶说“如今夏禹的威望正如东方初升的红太阳,光芒万丈。他治水的丰功伟业,已经足够让他万古流芳了。如果再让他建立赫赫武功,那岂不是犹如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使他比红太阳还要红?舜帝在夏禹的四射光芒映照下,是不是又会黯淡几分?我想,舜帝宁可为南征三苗而死,也不愿意让帝尧的悲剧重演,落到他的身上。对吧?”
伯益恍然大悟,说“对,你说得太对了。那你说,你是舜帝最得力的谋臣,中央的法令都由你制定,你在法制上的创造发明那么多,你的功劳仅次于大禹,但不像大禹那么光芒四射。让你继位,岂不是更合理?更让舜帝放心?”
皋陶叹息说“天意从来高难问。天威难测,君心难测呀。”
就在这时,侍者来传达舜帝口谕“命大士官皋陶进宫议事。”
皋陶一听,二话没说,马上跟着侍者进宫去了。
厅堂只剩下伯益一人。他呆呆地想“真看不出来呀,舜帝那么仁慈,那么厚道,竟然也干得出软禁帝尧,逼死帝妃这种事来。真是人心惟危,道心惟微啊。”
夫人姚玉走进来,看到伯益一人待在厅堂,就说“老公爹去见我爹了,不知为了什么事。你一个人在这里发什么呆呀?”
伯益郁闷地说“在想我爹去见你爹,你爹为了什么事召见我爹呗。”
姚玉说“公爹回来不就知道了?我们还是好好商量仪狄的事吧。”
伯益感到奇怪,问道“仪狄有什么事好商量的?”
姚玉说“仪狄的事才是大事呢。我们要坚决阻止仪狄嫁给勾龙!”
伯益说“那算什么大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真是瞎操心。我想,既然她那么爱勾龙,那就嫁给勾龙呗。我们何必去惹她不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