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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五章 猜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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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白玉京碧云楼镇岳宫烟霞洞。

有个年轻容貌的修士身材消瘦面容枯槁双颊凹陷此时神色凝重显得心事重重。

盘腿坐在山巅他低头看着一块长条泥板上边就像用一颗颗铁钉写出了一句谶语。

他双手十指血肉模糊。

真可谓是名副其实的板上钉钉了。

因为刚刚得到了一个极为古怪的卦象签文更是吉凶难测。

道丧三百年乃得此君。

只可惜他数次艰辛推衍“此”一字都死活无法更换成某个姓氏。

那么此人是谁?姓甚名甚?前身为谁?将会属于哪条道脉?又会何时出山?是那种乱世之初的妖人还是类似开国之初的奇人?

难道是说承平已久的青冥天下即将迎来一场万年未有的变局注定乱象横生然后此人会在五百年后现世?还是说正因为此人的出现才出现了长达五百年的天下乱世?

是个那道号山青的道祖关门弟子?所以属于陆沉未雨绸缪早有对策?

还是说那位大掌教会在五百年后重返白玉京为青冥天下平定乱局?

或者是大潮宗那个鬼修徐隽?

又或者是那永州米贼一脉的余孽并且极有希望成为这一脉驳杂道法的集大成者那个声名鹊起的晚辈王原箓?

他抬头望向天幕可惜自己出不去。

也不对要是出去了只会瞬间天机紊乱恐怕就会一切做不得准了愈发扑朔迷离。

他长呼出一口气将那些铁钉一一拔出泥板收入腰间系挂的棉布袋里本就血肉模糊的十指可见白骨只是他却面无异色。

要是在此地之外这种伤势确实不算什么可问题在于这里是镇岳宫烟霞洞管你之前是什么境界的得道之人没什么道心不道心的修为不能当饭吃肉疼却一定会真的疼。要是挨上一棍子肯定是要跳脚的前不久就有人被捅了一刀子肠子哗啦啦滑落在地那人说死就死了好像进入镇岳宫烟霞洞之前还是位精通符箓的仙人。

而这个能够独占好几个山头的人名为张风海曾是玉枢城……板上钉钉的下任城主。

他的两位师兄郭解邵象当年对此都视为天经地义的事情而张风海自己也是如此认为。

事实上早年整个白玉京和青冥天下亦是如此。

九十岁的飞升境。

按照某个小道消息这还是玉枢城的老城主故意帮着关门弟子虚报了年龄其实张风海打破仙人境瓶颈之时才八十一岁。

关键是张风海是一个当之无愧的修道全才符箓炼丹阵法术算等等样样精通在那白玉京五城十二楼随便摘出一个门类张风海都是极为出类拔萃的。

此外张风海如果不是得了师尊暗中授意一直在刻意延缓破境速度可能四十岁至多五十岁就是飞升境修士了。

好像除了不是一位纯粹剑修张海峰的修道生涯堪称完美无瑕。

只可惜碰到了二掌教余斗扬言要脱离白玉京道籍的张风海结果未能凭本事走出白玉京。

被关押在了专门用来囚禁大修士的镇岳宫烟霞洞。这一禁足就快要八百年整了。

这里是一处名动天下的磨仙窟。类似浩然天下的文庙功德林西方佛国某一脉的活埋庵。

张风海在此将近八百年既然无法修行那么勉强可以称为正事的就只在一件事上既然道不可道那么自己就先来确定什么不是道持之以恒终究会离那个真正的“道”越来越接近。

此外以观想之术配合推衍之道营造出一个无中生有的虚无身外身淬炼体魄首创大符炼造 斩三尸再融合再斩……这些都是小事。

要说这是余斗用心良苦故意磨砺张风海的锋芒好让这位“小掌教”潜心修道凭此跻身十四境然后双方重见之日摒弃前嫌相逢一笑泯恩仇……那就太过小觑那位真无敌的道心了。

余斗根本不屑为之。

而张风海也由衷感激余斗的没有如此不会如此。

张风海举目眺望扯了扯嘴角也好戒酒了。看来想要戒酒也简单没酒喝就行。

除了他这位曾经被誉为“白玉京小掌教”的玉枢城道官在这里悄然而死的还有昔年白玉京十二楼中的两位副楼主他们曾经是一双道侣。同样是因为违反了白玉京的金科玉律被黄界首亲自领进此地闭门思过。听说在那赶赴五彩天下的三千道人当中有个出身符箓派祖庭之一的青词宫领衔修士元婴境名叫南山。与那采收山两座顶尖宗门的关系就像早年的两京山和大潮宗名为悠然的女修与那南山这对年轻地仙同年同月生就连时辰都一模一样毫厘不差。冥冥之中简直就是一种天公作美的天作之合。也对殷州那边朝歌都能与徐隽结为道侣他们在这一世怎么就不行了?

在这烟霞洞内人人都被大道压制流徙囚禁在此的修士不管在外边是什么修为境界如何高全部沦为字面意思上的无境之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天地灵气自然就无法炼气修行了而且所有修士都被打回原形曾经在修行路上被天地灵气淬炼过的坚韧身躯、魂魄在这里都重新变得与凡夫俗子无异孱弱不堪但是唯一的例外就是偏偏不伤原本“命中既定”的阳寿简而言之就是光阴长河的流逝速度与外界天地截然不同人之身躯依旧会慢慢腐朽只是速度放慢了。

肯定是道祖的手笔。

张风海站起身在这里待了将近八百年张风海就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比如从山顶这边放眼望去荠麦青青一望无垠。

有个老翁这些年一直帮忙照看河边的那架水车说是帮忙其实就是依附张风海有个靠山再不至于每天被人找乐子比如踹翻在地撒尿在头上。

那个早已忘记在这里待了多少年的老人每到冬天就会满手冻疮鲜血直流苦不堪言。

前不久翻耕农田被他刨出了一截断折的剑尖就主动送给了张风海有点佃租的意思。

可惜张风海去搜寻始终未能找到那把断折长剑的其余部分。这种事得看缘分。

张风海事后听人说老头当时找到那截剑尖后指甲盖里满是泥土的干枯双手使劲攥住这件不知属于谁遗物的老旧之物最后 就坐在田垄上先是怔怔出神低声呜咽反复吟诵了一篇五言古诗之所以反复是经常念到一半就忘记了下文老人就会腾出一只手使劲捶打脑袋等到记起一句再重新来过可能是最终也没能记起诗文的全篇又或者正因为记起了整首诗篇沉默许久的老人突然就扯开沙哑嗓子使劲干嚎起来好像比被人拿绳子拴在脖子上边当狗遛更让老人伤心。

大概因为老人曾是剑修的缘故吧。

至于那篇五言古诗张风海没有跟那个转述者过问名称。

没必要看书极其驳杂的张风海猜都猜得出来。

一位脸色黝黑身材苗条的女子走到山顶这边她便是那个陪着老人登山来找张风海的人她伸手绕过头顶驱逐几只惹人烦的蝴蝶她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问道:“想什么呢?”

虽然她是头别木钗麻衣草鞋寒酸至极但是彩蝶翩翩绕木钗。

如果不是常年劳作被日头曝晒得肌肤粗糙想来也是一位大美人。

是一个主动要求进入镇岳宫烟霞洞的女子一开始白玉京那边根本没理睬后来她便做了一桩犯禁之举才被丢入此地。

这位女冠名为师行辕道号摄云。

她曾是一位仙杖派的祖师好像是要来这边找人她既算遂愿了也不算如愿。因为她要找之人已经是一具枯骨。

她在亲手将那尸骸埋葬过后反正也没有什么后悔药可吃就当是既来之则安之了反正来此地不容易走出去更别想。

她完全没有要活着离开的念头就在这边落脚不过为了自保不受侮辱她就找到了张风海这些年的身份类似侍女。

在这个地方老人女子准确说来是弱者下场都会很可怜。

想要活下去尤其是想要活得体面些就得活得半点都不体面。

张风海神色木然置若罔闻。

师行辕便转移话题伸手指了指麦田笑道:“看样子今年的收成要好过往年至少三成。”

张风海跟着笑了起来。

两位曾经身份显赫的大修士为了麦田的收成由衷笑颜。

这在外边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除了她这里的奇人怪事很多。

有个浑身插满古剑的矮小老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吊命得以苟且偷生年复一年的竟然熬过了很多很多后-进“晚辈”。

经常被骂是老畜生约莫是妖族出身吧。之所以没人欺辱他好像是因为老人既扛揍还能打架曾经抽出身上一把古剑就将一个“青壮”男子砍成肉泥再将尸体卸掉胳膊大腿挂在竹竿上边晾晒晒干了当肉干嚼着吃。

还有一个年轻容貌的男子好像是米贼一脉的祖师爷之一。这么多年只喜欢烧制瓷器然后经常会被人闯入茅屋打砸一通然后委屈得直流泪又继续埋头烧造瓷器。

有人精通水性占据着一大段河水常年以垂钓、捕鱼为生拉帮结派最早是十几号男女聚在一起开始传宗接代开枝散叶如今已人数将近半百据说近期打算建造一座家族祠堂了。

有那狐媚女子前些年才被丢入烟霞洞她曾是翥州那边的止境武夫在青冥天下一个止境气盛一层的女子武夫不算如何出彩至多是在一州之地抖搂威风结果到了这边之后从一开始的如履薄冰再等被她亲手杀掉找上门的男子后这让她欣喜若狂虽说她的体魄如世俗女子一般无二而且聚拢不起半点纯粹真气却因为精通杀人的技击之术这就是武学境界、体魄都已不在但是某些“记忆”犹在这就让她足可自保了再找到几件被人随便丢弃的兵器她完全可以随意杀人了但是她一直没有收徒的意思这些年喜欢养面首一直觊觎张风海当然还有师行辕。

有个白发胡须纠缠成一团的邋遢汉子曾是那喜欢兴风作浪的“一字师”又被称为“窃字者”擅长神不知鬼不觉篡改仙府道院的那些秘藏珍本经书。道官一着不慎就会误入歧途。山上有那僧不言名道不言寿的讲究就有了那破戒僧人被称为“有名僧”。

还有个成天喜欢赤身裸体四处晃荡的魁梧汉子带着一帮肩扛兵器的狗腿子见谁不顺眼了就饱以老拳。他除了极少几股势力不敢去招惹其余的用他的话说“就是一群废物都不是三招之敌”要知道在家乡他也就只是个半桶水的玉璞境被丢进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觉得自己属于“高攀”了镇岳宫烟霞洞唯一能够拿出来说道说道的就是追杀过朱某人可问题是赢过天下第十一人的朱某人有什么值得吹嘘的?

汝州朱某人在山上打架就一次没赢过都是一直在逃只是会故意逃得慢些。

毕竟在这里什么曾经的道号山头法脉境界法宝术法神通全都是虚的。

也有人喜欢收集那些遗落在地的仙家重宝往往品秩都不低法宝起步半仙兵都有十几件。

只是除了当摆设意义何在毫无意义。带的出去?

在这边要是与人起了口舌之争或是躲麻烦不过依旧被找了麻烦就只能是斗殴干架或是展开一场械斗往往是谁人多势众谁的力气大谁手脚更狠会点曾经看都懒得看一眼的“武把式”谁就更能占到便宜。不是没有人试图研习技击搏杀之术想要靠着没日没夜的走桩之类的下苦功夫试图练出个飞檐走壁的“大神通”事实上有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的尝试但是几乎都没有什么成效想要立竿见影更是奢望。

也不是没有与白玉京不对付的“修士”来找张风海的麻烦结果所有胆敢上山找这个“小掌教”的都死了。

就连那个一直觊觎张风海“美色”的狐媚女子几次都只敢在山脚那边徘徊她这个能够“跳走如飞”的高手依旧次次放弃了登山的念头。

师行辕坐在一块石头上笑问道:“我总觉得你是唯一一个有希望活着离开这里的人。”

张风海不太喜欢说话。

她习以为常了自顾自说道:“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而是你的道心可能才是最契合天心的。”

张风海终于开口道:“我要不是会点武技傍身如今说不定每天都要腚眼儿疼。”

师行辕听着这种粗鄙言语也没什么怪异表情一样早就习惯了。身边男人要么不开口偶尔说话都很直接。

她双手十指交缠绕过头顶到身后手指关节嘎吱作响随口问道:“如果哪天真能出去了最想做什么跟余斗打一架?”

张风海忍了忍还是算了没有骂她是个白痴吗。

她转过头笑道:“说说看。”

张风海想了想说道:“洗个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出去的时候外边最好是个大冬天找个僻静地方挖笋去因为冬笋的滋味要比春笋更厚大雪封山来个围炉煮笋大块的冬笋煮大块的咸肉大碗大碗喝那家乡土酿的杨梅烧酒酒足饭饱醉倒了事呼呼大睡鼾声如雷谁都管不着老子。”

她咽了口唾沫抹了抹嘴“早知道不问了。”

张风海冷不丁冒出一句:“听老头说你馋我的身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真的假的。”

师行辕白了一眼“回头下山就撕烂老东西的那张臭嘴。”

张风海说道:“他又不怕这个你来这边之前他还被人喂过屎尿从鼻子里喷出来满脸都是。”

师行辕欲言又止。

张风海神色淡然。

师行辕说道:“张风海你为什么不为所有人制定规矩?”

张风海说道:“然后呢?”

师行辕默然。

更多的“修士”到了这边就像笼中困兽时日一久被折磨致死的很多但是更多的还是彻底失心疯了。

因为在这磨仙窟最可怕的地方在于所有人的自杀都是徒劳往往隔天就会自行活过来求死不得。

所以历史上就有很多人花尽心思想要借刀杀人故意寻死找人杀了自己但是依旧无一成功一样会重新活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个老天爷在论心。

真心想死死不了想活的又未必能活。

这就是磨仙窟好像要把一个人所有的尊严所谓的“道心”彻底消磨殆尽。

还有不计其数的枯骨尸骸生前都曾是名动一方的大修士。

既有白玉京的前辈道官也有天下十五州的犯禁修士。

千里之地活人如今大概还有三百七八十个其中又有大半人都属于在这边土生土长的。

原本对于修士来说就是“巴掌之地”的豆腐块几步路的事情。但是如今人人只能徒步而走地盘就不算小了。

不到四百人分散四方想要碰个头不容易的。也亏得路途遥远不易见面各占山头否则烟霞洞能不能剩下一百人都难说。

师行辕抬头看了眼天幕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再随手丢到崖外说道:“我道龄不够只是听山上前辈提起过几句说那场战役是余斗的真正成名一役只是没有任何史书记载此事你以前在玉枢城有看过相关内容的秘档吗?”

“没看到相关书籍玉枢城里边的所有藏书我不到三十岁就都看遍了。”

张风海摇摇头停顿片刻拿起泥土涂抹双手伤口缓缓道:“但是我亲眼见过是用一种类似‘走神’的远游比起阴神出窍远游要更稳当早就失传了是我自己看书琢磨出来的门道然后旁观了那场战事的全部过程。”

最早青冥天下既不是名义上的十四州也不是山下俗称的十九州曾经是十五州。

余斗领衔率领白玉京所有的道官再召集天下道官赶赴那一州战场。

规模之大影响之深远战事之惨烈后世的永州平仓一役都远远无法与之媲美。

一州边境线上层层叠叠的云海之上刚好将一州之地围起

无数道官身穿青色法袍。

如青鹤。

青鹤成群。

最终的结果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州“陆沉”造就出了如今的那座巨大湖泊。相传曾经有某句谶语早就流传开了一州丧道方有陆沉。

后来等于少去一州版图的青冥天下就真来了个名叫陆沉的外乡道士被大掌教寇名亲自带入白玉京最终成为道祖弟子担任三掌教在那之后陆沉又建造了一座南华城。

与身边女子大致说过那幅战场画卷张风海解释道:“之所以打得如此惨烈是因为一州之内皆一人了准确说来是那位据说可以视为十五境的化外天魔不知怎么从天外天成功流窜到了青冥天下一州生灵连同山根水脉境内所有死物皆是它。”

师行辕听得惊心动魄突然皱眉道:“道祖呢?”

张风海说道:“好像是去了天外道祖在道上求道。”

师行辕神色古怪道:“原来我这么厉害啊。”

张风海站起身打了个道门稽首“恭迎道祖。”

一个少年道士凭空现身笑着点头转头望向那个“师行辕”很快就有一位面容模糊、身形缥缈的“修士”飘荡而出。

道祖微笑道:“张风海你去参加本次的三教辩论赢了就准许你脱离白玉京道籍输了就吃你的冬笋炖肉就酒喝。”

张风海再次稽首“谨遵法旨。”

师行辕看着那个“少年道士”竟是嘴唇颤抖没办法说出一个字来。

道祖笑道:“行了吕碧霞别躲了你跟着张风海还有师行辕一并离开此地即刻起恢复自由身。”

师行辕只觉得头疼欲裂片刻后眼神熠熠光彩问道:“代价呢?”

道祖说道:“你在跟谁说话呢。”

下一刻青冥天下候补之一的散仙吕碧霞借住在“师行辕”魂魄中的飞升境巅峰修士就莫名其妙摔出了镇岳宫烟霞洞摔在了白玉京边界线上躺在道路尘土里竟是长久无法起身。

刹那之间张风海与师行辕就站在了吕碧霞身边。

原先山巅那头化外天魔唏嘘不已“还是你更厉害。”

道祖蹲下身轻轻翻过那块泥板没了钉子犹有钉痕。

道祖站起身泥板化作一团齑粉。

“可惜又晚了。”

化外天魔瞥了眼讥笑道:“上次是我这次又是被那头绣虎骗过了天下人之后我得好好推演一番看看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什么道丧三百年而得此君。

而是那句道丧五百年乃得陈君。

张风海到底还是年轻道行不够不过也算殊为不易了毕竟能够算出个七七八八。

道祖淡然道:“好笑吗?”

化外天魔立即战战兢兢然后蓦然猖狂大笑随即恢复平静最后唏嘘不已“道上求道何其难。你是打算违背你们三个的契约事到临头再出手一次还是就此散道彻底不管天下事了。”

道祖微笑道:“余斗又不是没见过大场面。”

那头化外天魔点点头“确实。”

与天下为敌又如何如棋局猜先时余斗坐在棋盘前只捏起了一枚黑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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