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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一片孤城彩云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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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落魄山的山门口。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带着个头戴虎头帽的背剑少年联袂从天而降。

君倩笑道:“到了。”

白也看了眼落魄山绵延诸峰的走势和结脉点头道:“风水不错。”

君倩说道:“风气更好。”

仙尉换好书籍在手赶忙起身询问道:“两位贵客是?”

君倩拱手抱拳道:“我叫刘十-六是你们山主的君倩师兄。身边这位是我的朋友叫白也。”

仙尉一惊复一惊继而忍住笑绷着脸快要绷不住了灵机一动赶忙打了个道门稽首低头道:“道士年景道号仙尉承蒙山主如今忝为落魄山看门人贫道在此见过刘仙师白剑仙。”

第一次惊吓是听闻对方竟然就是陈山主的那位“君倩师兄”再一惊是听说“白也”只是再看对方的模样和装束……

察觉到对方的那支道簪其实君倩也被吓了一跳。

小师弟能够拐来那么俏皮可爱的小米粒竟然还能拐来这位……道士?

万年之前双方打过照面次数还不少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那会儿君倩属于“慕名前往”当然没打过。好在那位人间第一位道士脾气好没计较什么。

仙尉直腰抬头心生疑惑那个白发童子怎么没有立即现身?担任编谱官之后只要有客人登门白发童子保准第一时间到场的。

君倩问道:“小米粒呢?”

仙尉笑答道:“今天巡山的早课已经结束了最近喜欢跑去黄湖山那边巡视。”

君倩咦了一声小师弟这座山头最近好像来了不少大人物啊。

仙尉想了想还是与那清秀少年说了句场面话“白剑仙名字不错。”

白也问道:“怎么讲?”

仙尉顿时有些尴尬怎么讲?本来就是句客套话你还让小道怎么讲?

场面有点僵硬了可惜从不知天底下冷场为何物的贾老神仙不在场。

君倩笑着解释道:“仙尉道长他就是白也。”

仙尉倍感无奈少年都自称是白也了他不叫白也叫什么。

君倩说道:“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登山之前先喝杯茶水。怎么说?”

白也说道:“那就入乡随俗。”

君倩就带着白也去那张桌旁坐下。

其实君倩就是想着在这边一边喝茶一边嗑个瓜子那就需要等着那个给小师弟当落魄山右护法的小姑娘了。

至于好友白也是怎么想的反正不重要。

一个黑衣小姑娘好像得到了传信火急火燎从后山那边登山然后过了集灵峰山巅一路飞奔下山。

好人山主的左师兄早就见过喽外界传闻都是骗人的脾气怎么就差了可平易近人了!

是桌儿大的剑仙!

那位君倩先生同样了不得那就更和气啦。

还有一双碗口大的拳头哩就像书上所说大侠走江湖双拳打遍天下无敌手。

落魄山右护法好歹是个练气士竟然跑得满头是汗。

黑衣小姑娘身后跟着个白发童子。

没有小米粒挡在前边编谱官今天确实不是太敢现身。

正是白发童子把小米粒拎到后山的山脚小米粒却说放下放下非要自己一路跑去前山的山门口。

白发童子也没辙只得由着小米粒两条腿跑得跟车轱辘似的。

小米粒越跑越快过了山门牌坊一个站定咧嘴笑道:“君倩先生可来了啊。”

君倩已经站起身笑道:“小米粒让你久等。”

君倩看了眼白也白也颇感无奈只得跟着站起身。

小米粒看着那个头戴虎头帽的少年使劲绷着脸皱着两条疏淡浅黄的眉头。

虽说小姑娘其实是忍着笑但在外人看来可能更像是在生闷气。

白也似乎也觉得有趣笑道:“想笑就笑吧。”

小米粒挠挠脸然后使劲摇头如拨浪鼓。

白发童子难得如此拘谨怯生生道:“君倩先生还有这位白……仙师我是编谱官按照咱家山头的规矩录个名?”

白也说道:“我叫白也浩然中土神洲人氏如今在青冥天仙玄都观修行。”

小米粒哇了一声。

她朝君倩先生偷偷竖起一根大拇指。

仙尉闻言身体一歪直接从竹椅摔在地上不小心从袖中摔出本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一脚踹向大风兄弟的宅子那边。

约莫是觉得如此对书籍不敬蹑手蹑脚往那边走去背对着桌子那边将书本捡起呵了一口气轻轻拍打一番收入袖中。

再从另外一只袖子摸出一本圣贤书籍这才转身装模作样握在手中重新坐在竹椅上开始看书。

白发童子将两位“访客”记录在册溜之大吉恕不待客反正有小米粒嘛。

坐在桌旁桌上已经有茶水待客了仙尉道长待人接物还是很在行的滴水不漏。

小米粒看了眼君倩先生刘十-六看着小米粒。

会不会寒酸了点?

只管放心当然不会。

小米粒从袖子里一大捧瓜子堆放在白也那边再给君倩先生也来了一大捧。

然后小姑娘就有点尴尬就想要打开心爱的棉布挎包。

白也便笑着分出一半瓜子给黑衣小姑娘。

魏檗虽然奇怪为何朱敛和姜尚真都没有立即现身山门但他还是立即赶来落魄山桌旁。

魏檗作揖道:“披云山小神魏檗见过刘先生白先生。”

君倩站起身与这位魏山君拱手还礼。

白也神色淡然只是点头致意。

要是愿意讲究这类繁文缛节白也当初就不会将道场选在孤悬海外的那座岛屿之上了。

魏檗问道:“要不要小神与陈山主说一声?”

君倩笑着摆手道:“不用让小师弟先忙自己的事我们这边不用他理会待客不待客的白也乐得没人在乎。”

小米粒打开棉布挎包掏小鱼干的动作就停下来了。

君倩补了一句“当然小米粒除外。”

小米粒咧嘴一笑开开心心分发小鱼干。

白也看了眼君倩。

君倩微笑道:“吃啊愣着干嘛。我尝过味道相当不错。”

白也只得捻起一条溪鱼干细细嚼着看着那个小姑娘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自己又只好说道:“滋味不错。”

小米粒雀跃不已又从棉布挎包里边掏出一包鱼干往桌上那么一放。

她再一拍挎包斩钉截铁道:“还有!”

白也无言。

君倩大笑起来。

好友白也也有今天。

————

陆沉先给玄都观那边寄过一封密信说是家书都不过分了贫道跟玄都观多熟去那边串门就跟回家一般整座天下都知道的。

至于离开浩然天下之前顺手给陈山主帮了个小忙那也算帮忙?贫道与陈山主那可是相逢于青萍之末的挚友!

之后就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远游。

在南华城内陆沉难得做出一番斋戒沐浴更衣认认真真闭关坐镇道场才敢去逆流而行。

一路上头戴莲花冠的陆沉蹚水而行见过很多光怪陆离的匪夷所思之物之景。

两只道袍大袖拖拽出令人目眩神摇的七彩琉璃色彩。

可惜这一路无人得见此景。

终于被陆沉碰到了一个“过客”可惜对方身形一闪而逝陆沉都来不及说话对方依稀是个女子模样的练气士她也只是与陆沉对视一眼。

之后又碰到一个相较于陆沉、身形大如山岳的光脚大汉每跨出一步都有雷霆震动的声势脚下溅起的水花里边时常夹杂着无数往四面八方溅射而去的琉璃碎片。

陆沉便大袖一卷将“附近”几片稍大的琉璃碎块收入囊中陆沉与那不知是去往未来、还是返回过去的道友大笑着道了一声谢但是魁梧壮汉只是埋头狂奔并未理睬。

在光阴长河趟水而行能够遇到一个道上行人已经是如同登天难想要看清楚对方的容貌更是比登天更难。

陆沉当下都不敢掐指一算脚下河中漩涡无数一着不慎就会深陷其中尤其是遇到某些位于“当下”的真正得道之士便是河水触石、洄悬激注的凶险场景陆沉可不想在某地趴窝不动个几百年。至于道路上偶见“岸边”的浮光掠影皆是模糊不定的画面片段看过之后若想记住饶是境界高如陆沉都要头晕目眩几分因为一幅幅画面象征着一个个不可言说的天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亏得陆沉早有准备三千年以来每次在光阴长河中的走马观花都是一场历练再加上陆沉当年曾被佛祖拉入那座大千世界故而岁月流逝即便漫长得近乎无限长无穷尽对陆沉而言依旧算不得什么难关。否则换成一般的十四境恐怕都要被这种“空其空”“无有无”之境给折磨得道心失守了。

陆沉终于停下脚步长呼出一口气到了到了终于被自己找到了!

道袍两只大袖中的一大摞青紫符箓都已化为灰烬。

陆沉眼前景象就像来到了一座广袤无垠的水面平如镜面脚下布满砂砾不计其数五颜六色绚烂无比。

“水面”宛如一层薄薄的琉璃那些砂砾其实细看之下每一颗沙子都是一颗星辰只是铺了一层又一层。

在陆沉穷尽目力的极远处有一条好似铁锁横江的长链如一条线横亘在天地间。如果非要名之大概可以称之为“因果”吧。

但是陆沉依旧没有找到自己想要与之对话的那尊远古神灵。

阍者身份神职之一是看守光阴长河的后死者和犯上者。

不过就算现在打道回府也是不虚此行了终于见到了一大拨“活物”古异鬼怪神仙皆有。

有看不清面容的女子身穿青色长裙衣袂缓缓飘摇有画壁仕女那种衣带当风的美感。

她是跪坐姿势身前摆放着一条小案几上边搁着几件样式古朴的陶制酒具。

有一座不断下沉的悬空巨山约莫比中土五岳加在一起还要更高。但真相却可能是比浩然天下的一粒尘土都要矮。

山巅有个手捧头颅的项上无头者头颅之上眼多如蜂巢之孔发现陆沉之后或眨眼或闭眼嗡嗡作响。

一个不停开口言说、手指书写、类似用鼻音颂唱佛偈两个字的古怪存在似乎不喜被人打断自己爆喝一声“聒噪!”

片刻之后这个古怪存在又开始重复那两个字是“自由”。

偶尔才会稍有不同古怪存在大哭不已喃喃自语一句不昧因果不够远远不够。

一处好像以无数颗雪花钱淬炼而成的雪白高台之上设置有各种作祭祀用的神台一缕缕香烟袅袅升起却又缓缓落下各有高低。

大概是个以古法娱神求长生的。

高台“隔壁”是一条古木小舟有绘满龙的“一件紫袍”飘浮在船头以远古言语嗤笑道:“道路都断了还妄想接引天地如何能够小巫见大巫!”

有个眉毛极长、肌肤极白的男子貌若远古得道真人大概是难得见到客人来此他的面容逐渐清晰起来姿容俊美但是依旧难以掩饰一双眼眸的黯淡无关男子盘腿坐在那条长链附近横一支大戟在膝盖兴许是太久没有正儿八经开口说话了他嗓音沙哑得如刀磨石笑问道:“何人来自何时何地?”

只是他很快就自嘲道:“你肯定是听不懂的了以那场变故计起毕竟都过去八千年了。”

陆沉听不懂对方的言语却心算得出。

晓得了是一个来自很久以后的练气士。

这至少意味着在很久的将来犹有练气士能够来到这里挺好的。只是再一想好像也未必万一是武夫足够纯粹呢。

有剃掉两条眉毛的女子她轻轻翘起手背看了又看这才抬起头饶有兴趣看着那个远来是客的道士。

此外还有一拨存在影影倬倬若隐若现。

陆沉粗略算来与蛮荒有大道牵引的居多。

也对妖族修士天生肉身强悍山上登顶更快不怕天不怕地的总喜欢靠双手打破一切旧天条和新规矩。

有个老态龙钟的头戴高冠者步履蹒跚摇摇晃晃来到陆沉眼前“十几步”外竟是以蛮荒雅言问道:“陆法言死了吗?”

陆沉笑答道:“前辈若是与他是故友可以哭了若是有仇就可以释怀都不用报什么仇因为陆法言已经被某人吃掉了。”

高冠老者点点头死死盯住这个“年轻道士”。

陆沉便用蛮荒雅言笑问道:“敢问前辈道号。”

高冠老者眯眼道:“就没什么道号曾用化名章脚让我想想得仔细想想想起来了没做过什么大事就是专杀蛮荒的止境武夫呵呵这些家伙一个个眼高于顶除了不能上擂台问拳哪哪都好。”

陆沉小鸡啄米使劲点头:“我就曾问过一位高人跟人问拳若是对手不配合桩架、把式怎么办?前辈你猜那位高人是怎么回答的答案有趣极了他说任你拳种百千上了擂台分生死都是王八拳。”

高冠老者点头道:“高人有高见。可惜见不着了。”

陆沉还是使劲点头说道:“别见千万别见我怕前辈会被他两三拳打死。”

高冠老者盯着陆沉看了一会儿“信你说的是当真见过那个家伙的。”

陆沉向前走出一步老者便一路退回去笑道:“好好一个道士学什么剑术修道不该心无旁骛吗?”

虚晃一招便吓退一个飞升境巅峰的蛮荒大妖陆沉停下脚步得意洋洋“吓不死你个老东西。”

老者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继续往后撤退最终身形消散在一团白雾中。

陆沉蹲下身伸出手掌掌心轻轻贴在那层琉璃水面之上。

低头望去似乎瞧见了一只在“水中”翩跹的蝴蝶。

一双极致精粹的金色眼眸缓缓睁开俯瞰着那位头戴莲花冠的年轻道士。

对这尊远古高位神灵而言道士哪怕有几千年的道龄确实依旧年轻。

无言语无心声无丝毫涟漪。

如擂鼓如雷霆如江河滔滔。

“陆沉三千年前你就试图过界还要再尝试一次再次触犯天条?”

陆沉身形摇晃只得缩回手轻轻叹息一声抬起袖子抖落出一张蒲团飘落在水上。

陆沉坐在蒲团上边双手叠放在腹部默不作声开始凝神坐忘心斋。

有一个远古道士站在一条远古凶兽的头颅之上在水面上游曳靠近。

“那小牛鼻子道士来这边作甚?是飞升境圆满还是十四境?在道家法统之内与谁称呼师父。快快说来听听!”

陆沉置若罔闻。

“管你是谁的徒子徒孙我与那人间第一位道士还有当年最喜欢吊在长长队伍尾巴上的那个哑巴少年可都算是一个辈分的道士你还不快喊一声祖师爷爷算你占了天大的便宜!回去之后保证你跟谁都能吹嘘一番。”

陆沉只是屏气凝神每一次呼吸真气在鼻孔间凝聚如垂两条白蛇道士的脚踵那边亦是这般场景。

“小牛鼻子瞧不出来你还真有点道行就是不知道你在这边待久了还能不能如此显摆说不得连那些可怜虫都不如别说是吞吐真气五官和脏腑都要被削平了。”

“小道士与祖师爷爷说说看如今你那边的世道与你一般境界不高不低的练气士多不多?全天下有无双手之数?”

“都不说也无妨你只需告诉我那个看谁都一个德行的哑巴小道士后来有没有被谁打得满地找牙?”

听到这里陆沉终于睁开眼摸了摸鼻子“他是小道的师尊前辈你等着小道这就去请师尊过来与前辈叙旧。”

“算了我跟他无甚仇怨当年就关系一般不见也罢。”

在这之后这位远古道士果然就再不开口了。

那个好像修了外道野狐禅的古怪存在其实一直在仔细听陆沉与那道士的对话得知年轻道士确是道士身份之后顿时大失所望大哭不已泣不成声。

那个喜欢翘起手背如白玉弓的女子朝陆沉招招手嫣然笑道:“道长如今人间青丘有新主了吗?”

陆沉打了个道门稽首“回前辈话如今人间连青丘都没了何谈主人。”

女子霎时间神色复杂竟然似泫然又似笑靥后世所谓的狐媚子在她这边都要自惭形秽了。

“你来这里既不越界也不回退想要做什么?”

“防止有人来这里跟我的大师兄来一场……‘兑子’。”

若是以一个十四境兑换一个十四境。

当然是陆沉的大师兄更亏。

坚决不能做这种亏本买卖。

神灵说道:“陆沉你有你的理由我有我的职责不可在此久留退回去。”

陆沉委屈道:“我师兄以前不就常来这里你怎么不赶人。”

神灵说道:“不一样寇名御风近乎天授已是神通。”

陆沉眼神哀怨道:“贫道问心解梦不一样是几近神通。”

神灵说道:“道法与神通终究有异。”

陆沉问道:“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神灵说道:“你说呢。”

陆沉便是一个后仰倒去赶忙伸手抵住水面这才没有身体倒地。

神灵说道:“他们是离去不得必须留在此地你陆沉又何必在这里白白消磨道行。”

陆沉一个蹦跳起身蒲团被几条细弱丝线的雷电大火熊熊燃烧最终竟是若水流淌。

再一个踉跄。

之后陆沉双脚如在泥泞陆沉每一次挪步就会带出重如山岳的泥浆一般。

刹那间陆沉身形一个拔地而起身形横向飘荡落地时好似崴脚一般膝盖关节咯吱作响。

其实这就是陆沉先前在那过云楼客栈为何坐在栏杆那边会一个后仰摔地。

以及他在龙象剑宗那边又为何会崴脚了。

陆沉抬起手双指并拢轻轻一扯气呼呼道:“再这么咄咄逼人小道可就要使出真功夫了!”

双指如同捻动一张帘幕被陆沉掀开了一角。

霎时间原本光明如昼的天地间有无数漆黑如墨的光如潮水般渗透到这方天地。

神灵喝道:“住手!”

陆沉赶忙伸手一抹将那些漆黑打回帘幕之内再好似松开手指重新垂下帘幕。

陆沉悻悻然道:“是小道失态了。”

有个笑声响起既像是山谷回音又好像天雷滚动“虽然是狗急跳墙不过确实有点道行不愧是道祖的亲传弟子。”

陆沉双手叉腰摆出骂街的姿势“鬼鬼祟祟说啥风凉话有本事你也来跳一个?”

至于对方身份陆沉一清二楚。

是远古天庭雷部所辖的一尊神灵如今神位还在。

大骊京城那个给南簪当车夫的家伙曾经掌管斩勘司。

这尊神灵算是那个老车夫的半个上司。但是依旧不在十二高位神灵之一。

他问道:“马苦玄会不会死?”

陆沉没好气道:“当年都说了放过一马贫道等于已经救过他一次了不然他早就被陈平安打死了还要贫道如何?!”

神灵寂然不言退回神位了。

陆沉松了口气。

天地良心就数贫道一刻不得闲啊。

虽然这尊神灵一直希望马苦玄能够“开窍”继而走上一条神道。

但是这位旧雷部神灵在人间的“道场”却不是马苦玄修行的真武山。

宝瓶洲兵家祖庭之一的真武山其实是另外一尊神灵的道场之一。

要真是这尊神灵开口问话陆沉就得先打了一个道门稽首再好好说话了必须得有礼数。

毕竟不管是掌教大师兄还是余师兄都对这尊功德卓著的神灵极为礼重。

因为在约莫六千年前的上古岁月中出现了一拨拥有崭新“神号”的威严存在。

与中土穗山周游的神号“大醮”以及那些各有山岳治所的陆地真人都是差不多时候出现的。

而且三教祖师都认可这些神号。

比如其中有一位神君便是神号“真武”。

青冥天下白玉京天外天的化外天魔除了怕道祖还有就是忌惮这位“真武”神君了。

又有一棵桂树的月亮上边在春天就开花了天上宫阙桂子雨落。

这位可以算是补缺一部分神位的女子神灵她的神号就是“广寒”。

只是她始终不愿返回那座“道场”。

陆沉伸手在耳边等了半天也没听见什么这才收回手试探性说道:“各退一步?”

依旧寂然无声陆沉如释重负这就是答应了。

陆沉身形消散在一处停步重新现身不复见先前热闹的场景白雾茫茫一片。

头戴莲花冠的道士孑然一身天地间唯有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陆沉破天荒神色肃穆再无半点往常气态。

那么贫道就在此恭候白帝城郑居中!

————

槐黄县城一栋始终没有卖给外乡人的老宅。

董水井打开门笑道:“呦这不是林玉璞嘛大驾光临荣幸荣幸。”

林守一跨过门槛伸出手“别废话赶紧的。”

董水井疑惑道:“干嘛?”

林守一说道:“贺礼。”

董水井给逗笑了“你这是学魏山君呢。”

林守一说道:“我跟陈平安借了些谷雨钱得早点还给他。”

董水井笑呵呵道:“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要成亲了。”

林守一抬起脚作势要踹人董水井侧过身笑道:“读书人动口不动手啊。”

要是用陈山主的话说就是俩出笼小鸡互啄呢。

林守一说道:“老规矩麻溜的。”

董水井就去灶房生火下了两碗馄饨。

在董水井忙碌的时候坐在堂屋八仙桌旁的林守一就转头怔怔看向院内的柳树。

至于树旁的那口水井林玉璞根本没眼看。

等到董水井一手端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林守一已经收回视线。

林守一接过碗筷问道:“知不知道陈平安这次喊我们过来做什么?”

董水井摇头道:“没问。”

林守一吃着馄饨就开始挑三拣四董水井都懒得听自顾自低头吃着。

当年在学塾那会儿就看不顺眼这个家伙倒不是因为林守一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喜欢每天板着一张臭脸。

再后来董水井就更看林守一不顺眼了。

是他们俩的同龄人是李槐的姐姐。

那个柳条一般的纤细女子而且她还是那么眉眼温婉。

董水井问道:“你欠陈平安多少钱?”

林守一说道:“一百。”

董水井点头道:“我先给你垫上。”

林守一说道:“谷雨钱。”

董水井故作讶异道:“我还以为是小雪钱呢。”

林守一骂了一句土财主。

董水井说道:“你跟陈平安关系那么好怎么愿意跟我欠个人情。”

林守一说道:“桐叶洲那边开凿大渎处处都是需要花钱的地方。”

董水井说道:“我就不没有花钱的地方了?”

林守一呸了一声“你董半城只有挣钱的地方。”

不得不承认董水井这家伙真是一块天生挣钱的好材料只说其中一门生意就让林守一听了就佩服。

包下了好几座灵气不错、尤其是水脉清澈的仙家山头捣鼓了一些盆栽专门坑山下将相公卿、达官显贵的银子。

美其名曰攒钱给子孙并不稳妥不如与他们预购一盆仙家花木盆栽想要成形必须经过数十年乃至数甲子光阴的精心栽培。

如果有了一两盆栽山头仙府那边便会仔细录档按照每一位主顾自己的要求事先约好后代子孙必须在某某年才可以拿回家去当然也可以当场折算成神仙钱提前取物或是换钱皆不行。除非是当真家道中落了穷得叮当响揭不开锅了家族子弟只要上山就可以换取一笔稍稍打了折扣的神仙钱栽培盆景的仙府甚至可以帮忙保管一部族谱……反正就是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林守一听说还真有大量的各国权贵、豪绅动心了纷纷掏钱山下各国一时间跟风无数。

买卖做到这个份上林守一不得不佩服董水井的生意经。

这还只是董水井的众多生意门路之一。

董水井没来由骂了一句“窝囊废!”

林守一瞪眼道:“比我都不如的废物!”

又开始小鸡互啄了。

一层层云上还有云云下最下边是人间久看不厌。

马沅喝过了酒诗兴大发不过得先酝酿序文。

跟很多读书人不一样马沅喜欢背诵和亲笔摘录各类诗词曲的序文。

刑部侍郎赵繇乘坐一条隶属于大骊军方的渡船这次返乡赵繇还带着顶头上司的马沅还有一位户部清吏司郎中关翳然。

赵繇是被那个“小师叔”喊来的关翳然则是假公济私“顺路”来这边看朋友的落魄山陈山主跟当了宝溪郡太守还没几天的荆宽都是那种在菖蒲河喝寡淡素酒都能喝吐了的好朋友。

渡船远远绕过那座北岳披云山就意味着已经邻近牛角渡了。

马沅在屋外观景台那边凭栏而立轻轻拍打栏杆见此美景有感而发开始吟诗作对。

赵繇跟关翳然坐在屋内喝酒关翳然转头笑道:“马叔叔又拽文呢要不要我帮忙把你的那几千首打油诗编订成册再找家书铺花钱刊印出来?销量不愁京城衙门那么多只要是当官的二品以下九品以上人手一册我的本钱就收回来了这笔买卖做得!如果再加上陪都那边就能大赚一笔了!”

被打断才思的尚书大人头也不转只是竖起一根手指。

赵繇笑道:“尚书大人如果真要出一本诗集哪怕不走官场关系只是用个化名其实根本不愁卖。”

关翳然调侃道:“赵侍郎怎么当的官不早点拍这种-马屁咱们马叔叔可是很快就要去日坠渡口了烧冷灶吗?”

赵繇直接问道:“不是到了蛮荒天下依旧遥领尚书衔?会卸任?”

关翳然抬了抬下巴“这种事有资格参加御书房小朝会的大官才知道你问正主。”

马沅走回屋子说道:“不用卸任反正我们刑部有你这个侍郎坐镇出不了纰漏。何况六部衙门高位不能完全不动但是也不能太过频繁了。”

关翳然哈哈笑道:“对赵侍郎来说这可不是啥好消息得借酒浇愁一个了来赵侍郎我们走一个。”

赵繇有些无奈。

这位上柱国马氏的当代家主没多久之前其实还是户部尚书平调到了刑部当主官不升不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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