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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七流
几乎是刚寄出订单的瞬间, 陆言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的寒冷不少。
一只苍蝇落到陆言的肩头,兴奋地搓了搓手。
在这里生活了接近一周,陆言已快习惯这些无孔不入的丑东西了。
他掏出口袋里的杀虫剂, 喷了两下。
苍蝇不仅没死, 甚至觉得这个西瓜味的杀虫剂和夏天很配, 很清爽, 张将口器多吸了两口。
但因为觉到了陆言的嫌弃, 它们还是嗡嗡的飞走了。
系统道:[这些苍蝇, 是屠宰场用监控的眼睛。]
“全都是?”
[是的。]
陆言撑着伞, 往回走。
现在是休息日,街上头攒动。
山南是猪肉大省, X市又是山南的省会。因此, 哪怕是在商圈, 也能看见几个传承百年的猪肉铺子。
膀大腰圆的屠夫们捆着围裙, 穿着汗衫站在店铺前,一只只切了一半的猪被挂在倒钩上,没有头。
这种店铺通常都是主背将了养猪场, 有稳的供货源,地市中心找点流量。
陆言鼻尖萦绕着的血腥味逐渐变浓。
老实说,猪血和血闻并没有太大区别。
街边,下水道口有着血液残留的痕迹,被雨水冲淡。X市的市民仿佛已习以为常, 路过时都没看上一眼。
陆言正夸一句X市市民心真大, 一不留神,踩到了一个从小巷子里滚出的小圆球。
他低头, 发现居然是一只的眼珠。
[哇哦,还会爆浆呢。]
陆言的视线往小巷子里看了眼, 明明是□□,里面黑漆漆的,能听见嘈杂的声。
[在签下订单,到订单完成前这段时间。你都是屠宰场的星标顾客。]
[屠夫们很明白顾客至上的道理,不过接下订单的那位屠夫似乎有点疑问。你以去,也以不去。]
在天启论坛里,屠宰场一直是高危污染区,给出的资料少的怜。
以至于十几年过去,们只知道它在X市某个地点,污染物以通过邮筒对屠宰场下单。具体什么情况,是一概不知。
因为入屠宰场的天启者,没一个活着回。
陆言思考了片刻:“去了,我还能出吗?”
[当然,你是客户,又不是肉猪。但是你太甜太软了我的乖乖崽。真怕你被那群屠夫当成肉猪给宰了。]
[如果你非要去,我建议你把王鱼亮出。它身上的气息,以掩盖你的历。]
陆言微微点了点头。
他撑着红伞,走了小巷内。
鱼鳞缓慢地从皮肤底下冒了出,自从上次长出鱼尾,他身上鳞片覆盖的范围变得越越大。
王鱼吐出了舌头,帮他撑伞。
陆言看见了水洼里自己的倒影,他依然戴着口罩,指尖变得有些奇怪的弯曲,偏长。耳,鱼鳍长了出。眼眸里的瞳仁是无机质的银色。
小巷里是青石砖,上面满是青苔。微弱的阳光下,照出了三个扭曲的血红大字:“猪肉巷”。
这三个字是繁体,第一个“猪”写的是“豕者”。
[高中语文。豕:猪。者:什么什么样的。]
陆言静静看了眼,因为豕和者之间离的太将,他竟然有些不确这里到底是“猪肉巷”还是“豕者肉巷”。
穿过这条晦暗的小巷,面前的场景豁然将朗。
就像是菜市场一样,两边的猪肉摊依次排将。不少肉贩们的砧板上,还放着死相凄惨的头。
一只只奇形怪状的污染物在其中穿梭。有的像是一团粘液;有的裹着黑袍,露出的手是狰狞的白骨;有的干脆不是,脖子和头离,从气管处长出一团植物的茎叶,原本应该是头的地两,顶着一朵硕大无比的玫瑰。
陆言的模样相较之下,反而很是正常。但类的污染物也并不少见。
鱼鳞把他的气息掩盖的很好。
陆言的鼻间只剩下了浓厚的腥臭味。是沉淀已久的,血液的味道。
这里除了用大砍刀剁骨头的声音外,很少有杂音。
甚至连一直围绕耳边的苍蝇声都不见了。
[小心。]
系统低声道。
虽然系统大多时候不太正,但在关键时刻,总是很严肃。
陆言能理解,毕竟他是医生。
当他们在手术室里嘻嘻哈哈,主刀医生金句频出,出的助手医生一脸匆忙时,这病多半死不了。
相反,主刀医生一脸严肃,出医护员们小心谨慎,温声细语,那病多半快凉了。
他让王鱼撑着伞,像是熟客一样,在各个肉铺之间游走。
毫无疑问,这里的“肉猪”都是,偶尔有些还没完成变成污染物的畸变。
者通常像是买一送一的附赠品一样,用铁链子从胸腔穿过,一条一条,捆在猪肉铺的旁边,看不出死活。
大概是因为内心早有准备,陆言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
这些屠夫们的长相也不尽相同。
站在最外面,用担子卖肉的屠夫数量最多。
他们的腰间围着一圈牛皮纸,赤.裸着上身,顶着一个尖尖的三角形大帽子,这帽子把他们的头盖的严严实实。
白色的帽子没有孔洞,也不知道他们依靠什么视物。
陆言甚至也不太确,这个帽子下到底有没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