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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1 章 第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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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7第十一章

罗伊斯授首后,李/明夜三人并没有在孤岛停留太久,而是很快便乘坐间谍飞船直抵莫戈,途中军政/府方/工作人员建议他们住进邓肯府。考虑到邓肯府在接下来一段时间中将会住进许多自/由星域的大人物与他们的扈从,她婉言谢绝了这一建议,而是选择在莫戈市包下了一层酒店。她着实不希望同自/由星域的争端扯上太多关系。

很可惜,一些事躲得掉,而另一些事躲不掉。自戴维解禁之后,附近星域各大武/装势力代/表纷纷抵达,其中有邓肯直属,有大型佣兵团头/目,有大小海盗团,有其他军政/府,人事纷杂,汹涌而至,把莫戈与邓肯府塞得满满当当。渐渐有风声传出,老邓肯副官罗伊斯试图引发/骚/乱,被一伙绝地武士拿下,共/和国试图插手自/由星域的传闻一时间甚嚣尘上,可以看出有心人在后方引导的痕迹……李/明夜打定主意不在葬礼之前露面,再加上欧曼与戴维的引导,以及其它种种原因,这些风浪最终没能成气候。

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在于,有崭新的、近在咫尺的消息突然爆出,压过了关于共/和国和绝地武士的传闻——邓肯军政/府中一名位高权重的军阀魁/首并未抵达,对外号称是病了,只派来了代/表团。这乍一听没什么,关键在于此人是老邓肯的儿子,欧曼的异母兄长。

自/由星域没有法/律约束,故而大家对亲情友情之类的感性约束更为看重,只因这是仅有的、值得托付信任的沟通合作渠道,在这一前提下,该军阀本人的缺席引发了好一阵议论,若是再一结合之前罗伊斯之乱,则更是细思恐极。对于自/由星域的中心地带而言,共/和国与绝地武士,那都是天高皇帝远的域外异闻,共/和国正在跟独/立联/邦打架,不可能放着现成的架不打,转而把手伸这么长。但如果邓肯军政/府真的爆出内乱……毫无疑问,这才是值得关注的、与大家利益切身相关的重磅新闻。

欧曼特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待了代/表团,极为关切地反复询问其兄长的病情,并得到了“病得很重”以及“具体病得有多重”的回答。欧曼感慨着父亲骤然离世对自家兄长造成的莫大伤害,并且……在当夜派人秘密联络了李/明夜。李/明夜听罢淡淡一哂,以自己并不擅长下毒为由,将此事转给了新希望公会。

“太阴了这人。”陈英华啧了一声,有些不喜。

李/明夜不置可否:“不过是合理报复罢了,只是手段嘛……这孩子还太年轻。”她顿了顿,“另一人的手段也老成不到哪里去就是了。让他们去折腾吧,我们有更重要的事。”

所谓“更重要的事”,当然是与军政/府方找来的佣兵团洽谈合作。值得一提的是,鲁迪也曾找过李/明夜,小心翼翼地询问这是否有必要——他毕竟是个商/务人/士,而非杀/人不眨眼的军阀,还做不到如角斗/士一般视人命如草芥,哪怕对方是野蛮的原始人。李/明夜温和地指出,若是没有佣兵团,且己方与纳美/人谈判不顺,她应该也可以做到保护大家顺利跑路,只不过这样一来,旭日工业与潘多拉星球恐怕再无任何商业合作之可能。除此之外……

“我可以承诺不先使用武力,”李/明夜平静说道,“但您需要知道一点——承诺在某种意义上与威胁无异,而所有威胁的前提都只有一个,就是威胁方必须拥有践行威胁的能力。潘多拉星球实在太远,一旦情况不顺,任何临时举措都是亡羊补牢。既然如此,何不早做准备?只有充足的准备才能应付所有变故。”

鲁迪沉默了一会儿:“您说的有道理,我只是担心法/律风险……”

“我相信这不难解决。雇/佣佣兵团的并非旭日工业,而是邓肯军政/府旗下的诺克斯集/团,共/和国的法/律在自/由星域并不适用。再说了,这支佣兵团在名义上只负责保护我们的安全,如果有人攻击我们,他们就会作出自卫性反击,仅此而已。”李/明夜说道,“您可以放心,如果纳美/人没有恶意,我不会让他们知道这支佣兵团的存在——或许杰克·萨利例外,但我认为对领/导人施加一定的压力有助于使整个组/织保持清/醒。当然,这得视对方的态度和彼时的形势而定。”她微微一笑,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掐灭,“您或许不知道,我曾和其他野蛮人打过不少交道?”

“哦?”鲁迪有些惊讶,略一思考,随即了然,“想来那些交道应该并不愉快?”

“我倒是还好,真正不愉快的是我当时的客户。”李/明夜露/出回忆的神色,“我还记得那时我去吃/人生番的部落附近,为的是寻找一个失踪的生物学家……这其实不是我的活儿,我去那里是为了保卫他们的生物研究基/地,但我受不了生物学家的妻子对着我一个劲地掉眼泪。那可怜的女人怀/孕了,她是一个妻子,即将变成一个母亲,她请求我帮她找回她的丈夫与孩子的父亲。我也结了婚,所以很难拒绝这样的请求。”

鲁迪下意识摩挲圆胖指头上套着的婚戒,不由追问:“您找到那生物学家了吗?”

“找到了。我不光找到了那个失踪了生物学家,还找到了他带去的翻译和护卫。”

鲁迪松了一口气。

“可惜只是他们的一小部分。”李/明夜语气淡淡,“我不想吓到你,鲁迪先生,我刚才说那些原始人是会吃/人的,但我不太想描述他们通常如何吃/人……那是令/人/发/指的野蛮暴/行,要是我说出来,您今/晚恐怕就别想睡了。总之,当我找到那名丈夫与其他人时,他们已经死了,尸体经过烘烤风干,看起来就像烟熏肉。他们变得很轻,就算是孩童想要背负他们,也无需费太多力气,不过当我想到那名怀/孕的女士,还是决定不要让她亲眼看见自己丈夫的下场。我带回了生物学家的婚戒,尸体则就地处理,愿他们的灵魂得到安息。”

当鲁迪离开时,他的脸色很难称得上好看,估计他今/晚很难睡着。对于一个生活在科洛桑的、连遭遇海盗劫持都会惊慌失措的商/务人/士而言,搞清楚纳布星田园风光与潘多拉星原始丛林之间的区别,也确实并不容易。科洛桑人很容易犯一个错误,他们总认为全世界都是科洛桑人,所以竞争是点到为止的,权益是受法/律保护的,这世上是不会有人饿肚子的……

李/明夜撇撇嘴,“或许这样说有些武断,”她对卧室里的靳一梦说道,“但我觉得鲁迪很可能将冈根人的形象带入了纳美/人。他大概以为他要去的地方是冈根文化生态保护实验区,而不是潘多拉。”

“而你带入了洛帕人。”靳一梦在里面随口应道。他正躺在卧室的沙发上看战术终端,布莱克像张毛毯似的盖在他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骚扰他,一时舔/他的耳朵,一时拱他的下巴。他忽然开口说话,布莱克顿时就发现了新大/陆,兴致勃勃地试图舔/他的嘴,他赶紧抬手握住狗嘴。“别了吧?”他对大狗说,“咱俩关系还没进展到这一步。”

布莱克挣了一下没挣脱,开始呜呜嘤嘤地哼唧,声音闷声闷气的,听起来挺不开心。

李/明夜忍不住笑了,“过来。”她张/开手臂。布莱克听到召唤,立刻用/力一甩狗头挣开靳一梦,趾高气昂地踩着他的肚子跳下沙发,等感应门一打开,顿时就开开心心地扑入了李/明夜的怀抱。

“我/操,狗东西……”靳一梦笑骂道,“你他/妈还记得你是老/子的狗吗?扣你饭了啊。”

布莱克正在李/明夜怀里扭来拱去地撒娇,闻言冲着卧室“汪”了很大一声,倔强且雄/壮。李/明夜忍不住大乐,她揉/搓/着硕/大的狗头,在黑漆漆冰凉凉的狗鼻子上亲了一口,“所以我说错了么?”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不知道纳布星的历/史——冈根人之所以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中远离人类,避居水下,并不是因为他们喜欢。他们曾经也是原教旨主/义的洛帕人,后来被揍了,就成了浪游族洛帕人,最终成了冈根人。我希望纳美/人也能像这样。”

“你好像特别不喜欢纳美/人。”

李/明夜想了想,“确实。”

“为什么?”靳一梦颇为好奇。他很少见到她对土著表现出太明显的好/恶,尤其是在还未真正接/触过对方的时候。

李/明夜揉了揉布莱克的耳朵,“我尝试过想象自己是纳美/人。”她说,“然后我发现,我痛恨身边的一切。我痛恨我的宗/教,痛恨我的族人,因为我希望住在不会淋雨的地方,在生病时能够得到治疗,在饥饿时可以打开冰箱拿出丰富的食物,天热时有制冷,天冷时有保暖……我希望这一切能发生在我的星球上,发生在我的朋友和我的子孙后代之中。这个愿望并不伟大,如果我是科洛桑人或是纳布人,它就是天经地义的生活,然而在潘多拉,这是错误的,是不该有的痴心妄想。当我知道这世上有人能像那样生活之后,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告诉我:我应该每天跟野兽拼杀,喝充满寄生虫和病菌的生水,然后死在四十岁。他们说这是可敬的,是遵循自然规律,是艾娃的意志……我去他/妈/的。”她露/出厌恶的表情:“本来信教的就已经很烦了,现在倒好,搞宗/教的勾结了搞环保的。像这种组/织,要么是由几个疯/子带领一群傻/子,要么是由几个傻/子带领一群疯/子……不可理喻,无法沟通,全部都是神/经病。”

靳一梦听到这里,不由失笑,“环保组/织中还是有精明人的。”

“听起来你深受其害啊。”

“那可不。”靳一梦从卧室里走出来,嘴里叼着根烟,含含糊糊地抱怨,“就是……我不是跟你说过,有一阵我在牵头拉皮条,帮中/国几个厂子搞产业转移。多好一个事儿啊,利/国/利/民嘛!促进区域发展什么的,老缅那边拍手欢迎,专门派了个部/长出来当导游。眼看事情要办完了,厂子都建一半了,环保组/织跳出来了,找了报纸啊媒体啊给我一通骂。”

李/明夜一听就乐了:“你是不是还去解释了。”

“对啊,当然要解释啊!我就找/人去说了,说这些工厂呢污染会有一些,这难免的嘛!让一个工厂不污染这也不现实,人呼吸还会排二氧化碳呢不是?但是他们是中/国工厂,中/国人讲究一个什么,讲究可持续发展!这其实就跟环保一个意思,你要不信就去听我们总/书/记讲话。总之这些厂子肯定是符合国际标准和当地标准的,不会造成太多污染的……”

“你这么说没用。”李/明夜忍笑道,“你要向他们捐款,否则他们不止会骂你,还会游/行示/威,打/砸抢烧,说你们是新殖民/主/义,用心险恶的外国侵略者,这主要是为了煽/动当地的民/族主/义,好再一次更大规模地游/行示/威,冲击你们的建筑工地,向政/府机/关施压,让你们工厂办不下去……”

靳一梦奇道:“你怎么知道的。我给你说过这事儿?”

“没有,我说的是英国那边的环保组/织。”李/明夜撇撇嘴。

“妈/的这帮老缅,还真挺念旧的,独/立多少年了都不忘旧主。”靳一梦也给整乐了,“我就说嘛,那时候要有个你,我能省多少事儿真是。”

“得了吧,靳叔叔……你搞这些的时候,我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就还在上高中。”李/明夜顿了顿,略微好奇地问:“最后你事情办成了吗?”

“办成了。”靳一梦一扬手,准确地将烟头丢进不远处的烟灰缸里,“我又不是白/痴,人一暗示我就懂了。我往环保部门跑了一趟,让他们牵头弄了个饭局,专门谈这个事。”

“花了多少钱?”

“五六个人,大概一人十来万美金吧?这帮人手脚也挺快,第二天就派人过来和政/府方联合搞了个检/查,检/查完就没事了。”

“还挺便宜的,你该庆幸这不是出于政/治意图,否则可没那么好打发。而且要是在英国,民间充斥着闲人和傻/子,环保组/织能量也就更大,你恐怕得脱层皮。”李/明夜评价道。她一边逗布莱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更喜欢中/国人的概念,中/国人很务实,他们很少单独强调环保,而是说‘可持续发展’……这个词组我一听就很喜欢。”她拍拍布莱克毛绒绒的狗头,示意对方将大脑袋从自己大/腿上挪开,“好啦,帮我看看我明天穿什么衣服。”明天是老邓肯的葬礼。

“明天/葬礼是什么样的?”靳一梦问道。

布莱克执意不肯挪窝,从鼻子里发出委屈的呜呜声,不时去拱李/明夜的掌心,千方百计地讨要摸头。李/明夜不由笑起来,拿它没有什么办法,又被它的撒娇所打动,低头同它亲/昵。她心不在焉地说:“明天有遗体告别会,由欧曼主持,他父亲会躺在那里,听他的儿子总结他的一生,他的其他亲朋也会发言。接下来,父亲的身/体会被送进冰柜里,注/入液氮,然后粉碎,而后尸体碎末会混合一些其他材料,用3D打印技术制成雕像。”

“制成雕像?然后拿回家吗?”靳一梦不由带入了一下自己和自己早死的老爸,顿时感到不适,“这有点瘆得慌啊……”

“没办法么,所有人类都起源于科洛桑,你也知道科洛桑不可能有空余地皮可以充作墓地,就只能这样啰。至于雕像……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制成雕像啊,这主要还是看主人家的意愿,老邓肯是因为身份贵重,只能制成雕像供人瞻仰。其实我看欧曼更希望把他父亲变成项链挂在脖子上,看来他们的父子关系还不错。”李/明夜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微微一笑,“我倒是更喜欢雕像,比墓碑要好得多。好啦,下去!你这胖狗。”

胖狗仍旧不打算起来,躺在李/明夜腿上扭来拱去,呜呜连声,那撒娇卖萌装可怜的劲儿,着实跟它主人耍赖时一模一样。靳一梦终于看不下去,指着地板一声断喝,这是一个正式指令。布莱克犹豫了一下,终于不甘不愿地跳下沙发,在一旁正襟危坐。这仪态乍一看正经得无可挑剔,可惜李/明夜只朝它看了一眼,它就立刻破功,不止开始激动地原地跺脚,尾巴更是将地毯抽得刷刷作响。

李/明夜似笑非笑地看向靳一梦:“哥,你说要是你长了个尾巴……”

“谁说我没有的?没长对地方而已。”靳一梦淡定自若,脸皮极厚,“你要不信,我给它放出来再让你见见?”

“流氓!”李/明夜立刻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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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达夫卡奥斯是一个标准的移民行星。银河系过于广袤无垠,有许多星球或许具备孕育出生命、乃至于孕育出文明的自然条件,却始终清净荒芜,没有生命发生——直到科洛桑人类从母星走向银河系,像蒲公英种子一样随风飘荡,落地生根。斯塔达夫卡奥斯正是这样一颗行星。

比起科洛桑,斯塔达夫卡奥斯太过苦寒,但比起永恒之冬的阿斯加德,它又有足够的温暖。它有水和大气,有火山的喷薄,有恒星的普照,唯独缺乏真正意义上的生命,直到有一天,殖民者、囚犯与奴/隶来到这里,将最后一块拼图补上。他们改造大气环境,建起房屋,制/造合适的动植物并将其播撒,开采地上与地/下的资源,升起一颗又一颗卫星。

时至如今,斯塔达夫卡奥斯距离科洛桑虽远,殡葬风格却没有太大变化,仍然是以简单持重为主。当人类终于发现大气层上没有天堂、地心里也没有地狱之后,那些过于繁缛复杂的仪式就失去了市场,死亡复归它无比简洁的本来面目——一个人死了,于是他的一切都随之戛然而止,留给活人的唯有回忆。这是无可回避也不容欺/骗的现实,人唯一能做的只有洒脱。

在告别会正式开始之前,欧曼与戴维一起消失了很久,连同几个跟欧曼关系极好的邓肯家血亲,在场诸人也识趣地没有追问他们的去向。在找到老邓肯的灵柩鞠躬凭吊完之后,关系近的去找熟识的邓肯家人,互相拥/抱安慰,追忆老邓肯生前的风光;关系远的则三三两两地小声寒暄,聊着自己真正感兴趣的话题,关于接下来的局势与生意;至于关系再远一点的,比如李/明夜这个疑似绝地武士的“共/和国代/表”,则压根就没打算提前进大厅。

先前那出风/波一闹,搞得情况有些尴尬,要知道共/和国再天高皇帝远那也是皇帝,哪怕军事和政/治上伸不出那么长的手,经济方面远远跺两脚,也足以震/死一片蚂蚁。能够混进那座大厅里的人,恐怕没一个会真拿什么自/由星域的独/立自主当回事,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借此拉起大旗谋取自己的利益——若是谋利益实在谋不到,大家一起共沉沦也好过你邓肯家独自起飞,毕竟鬼知道你起飞之后会如何对待其他未能起飞的老伙计?李/明夜对这种刁/民心态再了解不过,她跟小邓肯的交情也没好到愿意帮他应付那些层出不穷的试探机锋,索性直接避了开去。据说邓肯家的园林设计请了纳布人,纳布人的景观设计在共/和国里非常出名,逛一逛也不错。

邓肯府说是府,其实是一座小山,山间散落有各色功能建筑、园林湖泊、华美别业,远远望去直如天上宫阙。这时是初秋,晨间刚落了一场雪,鹅卵石的小径微微打滑。道旁树木叶已凋尽,然而枝干苍虬团结,枯黄深黑,披着一层厚重洁白的雪衣,亦有别样的美。

“我讨厌这些人情世故上的东西……尤其当人情世故对我没有半点帮助的时候。”李/明夜抱怨道,“若是没有霍桑·邓肯捣乱,我猜欧曼打算让我们以共/和国投资商的身份出现,他还可能会要我打扮成绝地武士。”

“呃,难道我们不是共/和国投资商吗?”靳一梦随口应了一声。他正在仔细打量邓肯家的园林,寻思着是否能套进自家庭院里,故而多少有些漫不经心,“严格说来也没错,旭日工业确实是共/和国企业啊。”

“你知道这其中的区别。”李/明夜白了他一眼,“欧曼似乎有/意让斯塔达夫卡奥斯军政/府转型成民/主政/府,反/对声很大,他需要各方面的支持,哪怕靠骗呢……多亏了他哥/哥,我们用不着陪他演戏了。”她停顿一下,蓦然笑了,“其实现在想想,这对兄弟还真是有/意思,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关系差到必须要致对方于死地的兄弟了。你猜要是霍桑·邓肯没有称病不来,欧曼·邓肯会不会雇/佣我在葬礼期间谋杀他哥/哥?”

“应该不会吧,在这里搞谋杀也太明显了。”靳一梦顿了顿,又道:“不过雇/佣倒是有可能,如果他真有这打算,应该会让我们趁机混进霍桑·邓肯的随行人员中,等他们回自己根据地了再下手。”

“总之,哥/哥想推/翻弟/弟,弟/弟想谋杀哥/哥。”李/明夜总结道,“并且二者都已经付诸了行动。”

靳一梦耸耸肩,“把这哥俩想成是竞选总统……啊不是,是皇位的竞争对手就好了。过去有几个皇帝能住这么大地方的?生产力都不在一个档次,这地儿要是给摊平了,紫禁城加上圆/明园都不够填。”

“你加上颐和园和承德避暑山庄了吗?”

“……没有。”靳一梦其实连圆/明园都只去过一次,还是小学时期学校组/织的春游。正经本地人谁去圆/明园啊?“几个园子能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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