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七十四章（1 / 2）

哈迪斯自从被雅典娜拉到圣斗士那边坐下后，一直低头转着手里的高脚杯，他虽然一直沉睡在那个孩子的意识深处，但是他是可以看见一切的。

圣战的残酷……

人类的光辉……

他全都可以看见，他全都可以同感——与那个孩子一起，他在那一瞬，也成为了人类。

“人类的感情啊，真是美好！”掌握生死大权的神明在寂静无人的地方小声说道。

他承认，他是艳羡那些可以在阳光下自由奔跑、自由欢笑的人类的，也是羡慕雅典娜有着这样一群战士的、可以相互交心、可以打打闹闹的朋友。

雅典娜无论去往何处，身边都会有着天马座相伴，但是他却永远的困在了阴暗的冥界，与他为伍的只有冰冷的王座，能见到的，永远只有下属敬畏的眼神，甚至不知从何时起，他也无法触碰阳光，当指尖触及那抹温暖时，感受到的只有刺痛。

他也曾经生出名为嫉妒的感情，却在自己发现的一瞬赶紧掐灭，他掌控着所有生命的生死，他有着世间无可匹敌的财富，他是他的兄弟之中唯一一个有着域主神格的神明，他有着冥界最高的权力，只要他想，他也可以掌握诸神……

但是……

但是那些又有什么用？他到最后还是孤身一人。

深渊神一直对他有所防备，双子神便是深渊神系监视他的；宙斯对他颇有戒备，三巨头和冥斗士中的大多数人都与宙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波塞冬一直将他视为争夺神王之位的劲敌，冥斗士和冥界的怪物中有多少是波塞冬派来的，哈迪斯已经不想去数了。

他也曾有恢弘壮丽的梦，却埋葬在了哀嚎不息的亡灵和永远存在的罪孽中。

“大伯？”

身边的雅典娜像是感知到了身边神明的情绪，暂时中断了和战士们的说笑，纳闷地看向哈迪斯，却得到了冥王无事地摇头作为回应。

哈迪斯错开身边女子的视线，仿若无事地转头看向另一边的窗户。

今天所有的圣斗士都知道了圣战已经终结，他们和之后的人再也不用承受朋友离去的苦痛了，窗外便燃起了红色的烟火。

烟花炸裂，红的耀眼，紫的艳丽，一声声巨响，震得哈迪斯有些不适，但是这些聚集在宴会厅中的人们却听不见。也是，在这吵闹的环境中，只有他这个格格不入的家伙才会关注这种在其他人眼中微不足道的小事——

因为在晦暗的冥界，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绚丽的东西存在。

也不会有这种热闹的氛围。

那里是监狱、是审判之地、是所有生命的禁区、是所有人类和神明谈之色变的地狱。

窗户上悬挂着一个较小的玻璃风铃，明显的和这里的装修风格不搭调，但是它就是存在，以烟火为背景，叮叮咚咚的响着。

风铃的下面坠着一个长方形的纸片。

哈迪斯觉得一直转过头看着那边有点难受，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以右手为支撑，这样他才觉得一直向右看好受了一点，至于那些圣斗士怎么想他这个“误入”他们宴会却一言不发的冥王，他才不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