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血缘(1 / 2)
许亦心第一次和这位老哥平心静气地同桌吃饭,浑身毛孔都透着不自在,又提防着他随时会发难,埋头苦吃着,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不一会儿,老哥还是发话了,声音是感冒病人的嘶哑:“手重新包扎过了?”
“是。”许亦心谨慎答道。
“他给你包扎的?”
“不。”许亦心立即否认。
许知贤嘲讽一笑,“他已经失忆了,现在深信自己是文宣郡主的侍卫,你不会还幻想着他恢复记忆带你逃回宋国吧?”
许亦心不说话,筷子把碗戳得咚咚作响。
“知道今日西郡王召见我们所为何事吗?”
许亦心敏锐地坐直了身子:“是宋国?宋国出什么事了?难道是阿禾——”
“把心放回肚子里。”许知贤淡淡打断她,“宋国若有国丧,动静可不止如今这样小。”
许亦心放下筷子,冷脸道:“他是国君。他是你弟弟,你怎么能这样轻轻松松说出‘国丧’二字?哦,我差点忘了,刺客是你派去的,你巴不得他死呢。”
许知贤也停下碗筷,冷冷回视她,笑了一笑,轻声反驳道:“他不是。”
许亦心蹙眉:“不是什么?”
“不是我弟弟。”
许亦心愣了一瞬,随即震怒拍桌:“你!你竟敢怀疑陛下的血脉?”
“我可不是第一个怀疑他血脉的人。”许知贤倾身凑近她,注视着她的眼睛道:“你忘了先皇后是怎么死的了?”
许亦心猛地站了起来,怒火中烧:他居然当着她的面揭召南的伤疤,这是怎样一个冷血的变态?!
“是被先皇亲自绞杀在凤仪宫的床榻上的,许兆禾当时就躲在床底,不是吗?”
“你住口。”
“可先皇为何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发妻呢?还不是因为怀疑许兆禾是野种?”
“住口!”
“召南,我不明白你为何会死心塌地要扶持一个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野种上位,为此不惜弑父杀兄、血洗信王府,冒天下之大不韪给他铺垫皇位之路!难道你也像他对你一般,对他怀有不可言说的龌龊心思吗?”
许亦心气得发抖:“你发什么疯?他是我弟弟!”
“我说了他不是!”
“胡说八道!说他血脉不正,你有证据吗?说我弑父杀兄,你又有什么证据?”
许知贤仰头看着她,笑出了声,而后慢条斯理站了起来:“没有。不妨告诉你,我若有证据,他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许亦心直视他:“那我也不妨知会你一声,想动阿禾,你得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许知贤偏头,像看珍惜动物一样打量她,“你以为我不敢吗?”
“你不是不敢,而是不能。”许亦心道,“你定然是和赵况做了什么交易,他才会容你留在府上。你能下手杀阿禾,难道还会怜惜我的命吗?之所以救我,无非是我对你还有些用处罢了。若我没猜错,赵况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对吗?”
许知贤垂眸轻笑,道:“我现在的确不能杀你。”
许亦心看见他笑就想揍他,勉强压下心中怒意后,回到桌案前坐下,但这么一闹,看着满桌子菜肴也没什么胃口了,索性开始收碗碟,一边动手一边问:“赵况急着找你商议,既然不是陛下出了事,那宋国发生什么了?”
“寿州爆发了瘟疫,已经蔓延到周遭好几座城市了。”
瘟疫?寿州,是前段时间和北越起了纷争、从而引发了战事的寿州,战争导致的尸横遍野,百姓颠沛流离,的确容易引发疫病。
可她不是及时派了太傅统筹战后重建事宜吗,户部、工部和太医署都派了要员前往经受战乱的几个州郡,怎么还是——
许亦心抬头,紧盯着许知贤的脸:“是你搞的鬼?”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有这能耐,让疫病说来就来?”
“那你为何神情淡然毫不担忧?!”
“我为何要担忧?死的又不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