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奢比之尸（二十）（1 / 2）

观言听清楚了来人的话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来到了那座空坟的跟前，可是四周围依然是朦朦胧胧的，雾气浓重得压根看不清楚是身在山上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梦境好像是连接上了，只是地点却是飘忽的，仿佛随着梦境能移动似的，不管原本的位置在哪里。

“你来得正好，平阳城的天神是不是你，快告诉我！”观言自知在梦里，也不顾忌什么礼数了，怕奢生来了又走，尽说些没用的，连忙问道。

“天神？”奢生却是满脸疑惑：“平阳城的天神小生并不识得，而且，小生应该亦非平阳城之人。”

这个回答出乎观言的意料之外，他想了想又问：“那么给典当铺掌柜托梦的人是你吗？”

奢生摇摇头，回答：“实不相瞒，小生的记忆实在混乱，只能隐约拼凑出一丝半缕，特来此给大人看。”

观言便问：“那么，这座空坟总是你所记得的一部分了吧？”

“正是。”奢生答。

“这是你生前的墓地吗？”

“应该是。”奢生的回答并不肯定。

“还有什么？你把你能想起来的都让我看看吧。”观言催促。

“小生尽量。”奢生话音一落，观言眼前的空坟就消失了，转而出现的是许许多多村民受到瘟疫侵袭的画面，观言置身其中，如同身临其境，奢生又消失了，但声音仍在：“小生经常见到此情此景，兴许跟小生有些关系。”

观言环视周遭，画面是安静的，可村民们的痛苦是如此鲜明，使得观言看进眼底时觉得一颗心都揪紧了，耳边仿佛尽是他们的哀泣，那些村民们的皮肤大多都溃烂了，脸上压根没有一丝完好，最可怜的是那些婴儿，他们嚎啕大哭，可是母亲却束手无措，只能茫然地抱紧他们，眼睛却在无声地流着泪。

画面这时一转，似能闻到阵阵药香，很快画中的内容清晰起来，观言见到一双伤痕累累的手，那双手的主人正守着大锅煮药，一碗一碗分给村民们。

再接下去，便是村民们因为有所好转而欢欣鼓舞的场面，那煮药的人被人们团团围在中间，依然看不见全身，看起来这就是当事人的视角，但很快那人就消失了，村民们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整个村庄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村民们个个喜上眉梢，有些在修整自己的房屋，有些在宰牛宰羊，夜晚时聚在一起载歌载舞，一改最初所见的疮痍和哀戚，完全换了一种风貌，可是那个人却再也没有出现，好像功成身退了似的。只是若是如此，那么如今的这个视角又是从何而来？

“是你帮助了村民吗？”观言忍不住问。

“大概是吧。”奢生的声音传来。

“还有别的吗？”画面一直停留在众人歌舞欢腾的场面，但越是这样看着，观言越觉得古怪，他们那么高兴，好像完全忘掉了救命恩人一样，大概是因为感恩的画面一晃就过，灾难之后的重建却花了许久，然而重建的过程似乎也不见任何艰辛，更像是飞黄腾达，脱胎换骨了一样。

观言问了这一句，画面随之又起了变化，却并没有更多新的内容，而是回到了最初的空坟，但此刻空坟并不空，石碑好端端地竖着，奇怪的是上面字迹依然模糊，不像是经年时久风吹雨晒而模糊的，倒像是被人刻意划去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