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嘿?(1 / 2)
x 吱吱吱~~~
夜深人静荒草间的几声虫鸣成了夜色中唯一的声响。
几辆马车停靠在营地中太后娘娘和梵青禾等人已经休息而随行的黑衙总捕则在戈壁滩上打着地铺轮班巡防值夜。
营地外围生着一堆篝火杨朝、佘龙、姜老九三人围着火堆席地而坐面前弄着个小盆里面温着一壶小酒;而伤渐离很守规矩不敢喝酒独自靠在马车旁小息。
杨朝和裴远峰一样都好酒此时已经喝了个微醺晕晕乎乎说着:
“朝廷的规矩是严喝两口又不当误事伤老弟一滴都不沾难不成怕挨板子?”
“板子倒是不会挨但扣月俸渐离才三十出头尚未成家正在存媳妇本最怕被王爷罚月俸……话说西海诸部的姑娘听说都漂亮老姜你是那边人可有合适的姑娘帮忙介绍下?”
姜老九看起来就是个四十出头、面色和善的中年商贾但身份并不简单。
如果说冬冥部是番邦小国梵青禾是女王那姜老九就是礼部兼户部尚书主管外交和财政像是洪山帮、黑旗帮等势力要联系冬冥部全得和他接头武艺肯定差不了。
不过放在十来个人半数宗师的队伍里姜老九也确实不怎么显眼此时拿着个酒葫芦小声滴咕:
“我们冬冥部好看的姑娘多的是不过按规矩只能入赘不外嫁伤兄弟怕是受不了这委屈。话说我们大王年岁不小了族里一直愁夫婿的事儿我这次过来本想是把夜大人拐回去不过现在看来……”
佘龙摆了摆手:“这主意你就别想了咱们靖王出了名的霸道你要真把夜大人拐走指不定过几天朝廷就马踏西海岸了。”
杨朝看着夜惊堂长大如今裴远峰走了他就成了仅剩的长辈自然操心后辈传宗接代的事儿插话道: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惊堂这人才错过了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老姜你有机会还是得争取争取若是真撮合成了两家变成一家冬冥部就成了皇亲国戚老姜你不说封王混个侯爷当当应该没问题……”
佘龙抿了口酒稍加琢磨蹙眉道:
“这嫁给靖王妃也能算皇亲国戚?”
“两挑担的关系嘛惊堂一个人挑两头怎么就不算亲戚……”
三个人喝大了胡说八道也得亏梵青禾懒得搭理不然非得把姜老九撵出去遛骆驼。
佘龙胡扯片刻后因为喝了一肚子酒有点憋起身拍了拍袍子往远处走去:
“哥两个先喝着我去放个水。”
车队里有太后娘娘在内的女卷而戈壁滩上又一览无余随行的护卫肯定不敢在营地跟前解裤腰带想方便通常得跑出去半里地。
杨朝发现佘龙晃晃悠悠去了半里开外的一个小土丘吐槽了一句:“酒量不咋地尿还多……”而后继续当起了媒公游说姜老九。
但两人还没聊多久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
“嘿?!”
?!
营地所有人当即禁声转头莫名其妙的看向土丘……
——
半里开外土丘背后。
黑旗帮帮主胡延敬与三个得力手下匍匐在荒草之间如同窥探猎物的毒蛇观察着远处的小营地。
身边的手下在打量片刻后皱眉道:
“扎营的是行家营地周围视野太开阔连草都看不到还时刻有人值夜想不声不响摸过去恐怕不容易。”
胡延敬身侧放着斩马刀想了想回应:
“营地扎的确实扎实不过里面的镖师一看就很少走镖东一个西一个到处都是盲区值夜的三个还在喝大酒照这情况要不了多久就得喝上头。安静等着即可待会动手切记把人杀完不要放走活口……”
“那只鹰好像没在。”
“应该在车厢里今天遇上的那个女子就在左边第二辆马车里刚才漏过头……当心有人来了。”
胡延敬正低语间忽然发现营地里一个汉子起身拍了拍屁股走向了这边。
略微打量汉子身材颇为壮实但喝多了走路稍微有点飘孤身出来也没带兵器看模样像是商队里随行的力夫。
胡延敬见此低声道:“应该是来撒尿的别轻举妄动等人过来在暗中下手别弄出声响。营地不见人回去那两个守夜的肯定以为醉倒在了这里会过来寻找……”
旁边的手下觉得这围点打援、逐个击破的法子相当不错便没有多说悄声无息隐匿在山丘上的草丛里。
踏踏踏~
“嗯哼哼~~哼哼……“
厚重脚步和哼小曲的声音由远及近。
很快身材壮硕的汉子便从土丘下方绕过来到了后面解裤带掏出鸟来对着荒原开始嘘嘘。
哗啦啦~~~
距离最近的一个马帮刀手见状不用吩咐便握紧了手中单刀趁着汉子尿完一哆嗦的空档身形暴起直接滚下山坡左手捂住汉子口鼻右手握刀对着脖子便是那么一抹!
察——
这套动作干净利落从起身到抹脖子几乎就是一眨眼看得几个同伴暗暗点头。
但唯一的缺点就是声音不太对。
偷袭的刀手眼神阴狠左手捂着佘龙口鼻单刀一拉就发现手感好似钝刀划拉硬牛皮不入肉还打滑完全没割进去!
?
刀手还以为此人穿戴了护颈反应奇快用力掰脑袋又拉了一刀!
察——
这次确认割的是皮肉但还是没割进去眼底不由显出震惊和茫然:
“嘿?!”
哗啦、哗啦……
断断续续的水花声。
铁臂无常佘龙在刀手跳下来时其实已经有所感知没有第一时间抬手格挡是因为放水的时候硬憋回去那酸爽男人都懂。
佘龙是外家横练宗师的标杆一双胳膊硬到夜惊堂第一次用八步狂刀也才砍破皮肉对于宗师之下的武人来说就是刀枪不入。
虽然身体其他部位的防护力远没有胳膊那么变态但脖子这种大命门佘龙怎么可能不练不说被抹脖子寻常人拿大刀从正面硬噼都不一定能噼出事儿来在对方明显不是宗师的情况下佘龙自然是选择先尿完再说。
眼见背后的马贼愣了下后还锲而不舍又拉了一刀佘龙抖了抖腰胯回头看向背后蒙面的马贼眼神有点复杂意思估计是——半夜登门割黑白无常的喉这是有多想不开……
刀手瞧见对方眼神心神剧震暗道不妙。
而土丘上隐匿的三人也被这离奇场景搞蒙了片刻。
胡延敬终究是顶流高手马上反应过来这个壮实汉子绝非镖局伙计而是是外家横练宗师!
他本想暴起一刀噼了这汉子哪想下一刻就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只见半里开外的营地里在异响传出后就人影乱窜各显神通如同八仙过海数道身影以骇人速度冲了过来。
“嘶——”
胡延敬眼力不差仅是扫了眼就看到四五个身法有宗师水准的高手不由倒抽一口凉气知道不小心踢到了铁矿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往荒原狂奔。
“站住!”
飒飒飒——
冬冬冬……
原本死寂的荒原霎时间嘈杂声四起。
而已经就寝的太后娘娘睡眼惺忪爬起来挑开车帘往外打量发现月色下几个人你追我赶往外狂奔疑惑道:
“怎么了?遇到马匪了?”
梵青禾也被惊醒此时来到车厢外遥遥打量:
“估计是的武艺还挺高……”
正说话间发现一个马匪被佘龙一拳头拍扁了脑壳怕吓到太后娘娘梵青禾连忙合上了帘子……
——
另一边旷野上。
大黑马在草地上慢慢踱步鸟鸟则蹲在一个兔子洞的口口探头往里面打量圆圆的体型把入口塞满了在里面闷闷的:“叽叽?”也不知道把里面的野兔吓成了什么样。
不远处的小溪旁夜惊堂坐在一块石头上身上的黑衣已经解开露出了线条完美的上半身可见左肩处出现一块乌青。
东方离人解开了面巾穿着修身黑衣侧坐在跟前眼底满是心疼手儿涂着玉龙膏在肩膀处轻柔擦拭蹙眉训着:
“现在知道疼了?明明有伤直接走不就行了非得那么玩命……”
夜惊堂手里还拿着半坛酒拿起来灌了口含笑道:
“二十来招才放倒那嘴臭和尚谈不上玩命只是活动筋骨罢了如果真全力以赴一拳破防两拳倒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哼~随便活动筋骨都把自己弄成这样真全力以赴你还不得当场趴下?伤没好就老实歇着这些天你不许再离开马车什么时候完全恢复什么时候再许你随意走动……”
“呵呵……”
夜惊堂见大笨笨不停教训也不好还嘴就把酒坛拿起来凑到她嘴边:
“跑这么远累不累?来喝口酒解解渴。”
东方离人瞄了眼酒坛想接过来喝一口但双手正在涂药不方便拿酒坛就微挑下巴示意夜惊堂凑过来。
结果夜惊堂见状自然心领神会又灌了口烈酒而后就往跟前凑。
“你!……呜……”
东方离人抬着双手眼神有点恼火尚未躲开就被喂了口。
她在夜惊堂肩头轻砸了下没把这厚脸皮的色胚撵开因为周边荒无人烟没得外人打扰刚才夜惊堂的表现也让她颇为满意犹豫了下也没再躲闪微微闭上眼睛纯当奖励了。
孤男寡女月下花前。
如果不出意外夜惊堂这一口能亲到鸟鸟捕猎失败回来要饭。
但可惜的时候出门在外行走江湖总会遇上那么两个不长眼的。
夜惊堂环抱大笨笨也不知亲了多久手滑到满月之上正在试探笨笨的底线时耳根忽然一动听到远处传来:
踏、踏、踏……
武人急速飞驰的声音每一步跨度近三丈几乎是在戈壁滩上蜻蜓点水飞跃绝对是个高手。
夜惊堂目光微凝当即回过神来从身侧拿起佩刀翻身隐匿在石头后方按着笨笨探头打量。
东方离人被亲的有点晕忽然被夜惊堂按到还以为这色胚要把她就地正法心中自然一慌待听见远处传来动静才暗暗松了口气舔了舔嘴唇往远方看去却见两里开外一道人影以极快速度往这边冲来。
人影看起来是个汉子用黑巾蒙着脸手里提着把斩马刀刀身和刀柄等长刀身纤细长度近六尺看起来像是前朝军阵中用的兵器。
“这是什么人?”
“不清楚好像不是冲我们……我草敢偷我的马!”
夜惊堂本来以为是徒步赶路的江湖人但刚看没几眼就发现远处的人影发现戈壁滩上散步的大黑马后就直接转向冲了过去看样子是想抢匹马。
夜惊堂忽然被对方打搅好事现在又抢他的马自然是火冒三丈当即双腿发力从石头后面冲天而起……
——
“呼——呼——”
踏踏踏……
无尽戈壁滩上胡延敬手里提着斩马刀大步飞奔时而回头看一眼后方如同穷途末路的亡命徒眼底此时仍带着几分震惊。
方才去偷袭那其貌不扬的小商队其遭遇堪称噩梦胡延敬在江湖闯荡这么多年做梦都没想过还能遇上这种事情。
本来遇到个刀枪不入的汉子已经够离谱了毕竟十几个人的小商队谁能想到会花大钱请个江湖宗师在里面压阵?
结果可好那横练功夫霸道至极的汉子还只是开始后面的人更加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