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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十三章 童年是个楔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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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一处乡野村塾有个名为陈迹的教书先生正在指点弟子某个桩架。

赵树下休歇时心情复杂因为白天师父差点被个闯入学塾的泼妇挠脸。

玉宣国京城无宵禁摆摊算命的道士吴镝下厨吃过一顿宵夜在夜幕中走出宅子期间路过长宁县衙署衙神祠那边灯火通明估计是又有争执了。道士往北走走在一条永嘉县内的陋巷打算找一个少年闲聊几句。

裁玉山那边担任竹枝派外门知客的陈旧来到河边已经打窝处准备夜钓高手就是如此只需一竿一凳一鱼篓绝对不摆地摊。

合欢山中粉丸府草鞋背剑、化名陈仁的少年剑鞘空空如也在犹豫要不然让弟子跟那个眼神不正的温宗师过过招练练手。

泼墨峰山顶这边一派仙风道骨装束的陈平安闻言不置可否笑着告辞与曹溶行了一个道门拱手礼“曹天君若能暇时做客落魄山只需提前知会一声定当扫榻以待。”

曹溶也没有说自己一定会做客落魄山只是笑着还礼一句“福生无量天尊”。

陈平安身形化虹转瞬即逝就此离开泼墨峰之巅几个眨眼功夫便离开了合欢山地界。

陆沉重新蹲在地上捡了九颗小石子攥在手心轻轻摇晃好似丢掷骰子一般随手丢在地上。

虽说曹溶自称资质鲁钝修道三千载始终未能找到一条霞举飞升的大道只是这种客气话听过就算最好别信。

只说符箓阵法曹溶就极有见解无需掐诀演算心中便有了个答案。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位大名鼎鼎的年轻隐官已经在符箓一道登堂入室了造诣肯定不低至于到底有多高曹溶并无兴趣探究。与陈平安非亲非故且无冤无仇曹溶

“亏得你忍住了没有擅自推算陈平安的命理不然就要跟陆神去当难兄难弟了。”

陆沉先调侃一句再解释道:“北斗七星加上两辅弼陈平安以符箓手法打造出九个分身。方才这个陈平安作为左辅右弼之一不能在此逗留太久 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阵法就乱套了。”

曹溶好奇问道:“师尊与陈平安关系很好?”

至于陈平安这一手符箓分身结阵的手段还不至于让一位道门天君大惊小怪。

说来可怜师尊陆沉几次莅临浩然天下都不曾主动找过曹溶这个灵飞观嫡传弟子。

关于师尊与那位年轻隐官的传闻这些年来一洲山巅的小道消息曹溶自然是听闻了不少何况之前游历北俱芦洲见到了师妹贺小凉也听到了些内幕。

陆沉满脸愁容点头道:“好是好纠缠也深一笔糊涂账。”

双手合掌轻轻呵气陆沉再抬头望向合欢山那边问道:“贺小凉如何了?”

有些事陆沉懒得去推衍演算他是个以道为事的道士又不是一只张开翅膀护住一群鸡崽儿的老母鸡。

曹溶毕恭毕敬答道:“回禀师尊前不久白裳秘密闭关贺师妹明知有可能是个有意针对她的陷阱仍旧执意要拦上一拦弟子与顾师兄只好跟着她赌一把了。暗处还有天君谢实帮忙压阵只是他碍于身份不宜对白裳出手只能是遥遥压阵防止白裳对贺师妹痛下杀手。”

那个道号“仙槎”的顾清崧并非正儿八经的陆沉弟子当年只是个追随陆沉一起出海访仙的撑船舟子。

只不过曹溶这些嫡传都认这个“吵架没输过见谁都不怂”的大师兄。

天君谢实是北俱芦洲山上名义上的执牛耳者除了儒家书院可以管天管地。

这位祖籍就在骊珠洞天桃叶巷的道家天君身份地位就跟早年神诰宗祁真在宝瓶洲差不多。

至于趴地峰火龙真人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黑白两道扛把子身份的总说贫道兜里没几个钱说不来硬气话。

想起那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遭遇曹溶难免有几分心有余悸便悄然掐诀将心中剑修白裳的形象淡化几分“白裳闭关是真千真万确就是破境出关的速度快得令人咂舌堪称闻所未闻。而且根本不像是一个需要稳固境界的崭新飞升先前弟子自认已经足够高估剑仙白裳不料仍是低估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顾师兄凭借临时设置的阵法抢先挡下了第一剑受伤不轻如今已经身在桂花岛养伤。弟子挡下了第二剑贺师妹勉强接住了第三剑只是被一剑劈飞身躯撞碎了一座山峰所幸受伤不重。不等谢实出手相助就来了一位自称道号纯阳的道士。”

曹溶说得再简略不过旁人听着像是十分云淡风轻不过相信所有置身其中的当局者连同那个并未出手的谢实都不会觉得有半点轻松嗯可能除了那位见惯了大场面的顾师兄。

只是曹溶不得不承认贺小凉这个师妹真不是一般的福缘深厚。

不是说他们几个联手面对一位飞升境剑修就毫无胜算可曹溶此行更多是一场护道师出无名他没有理由对白裳下狠手分生死。

他们明明已经掉进白裳精心布置的陷阱贺师妹却只是等于挨了一剑就可以全身而退是一种让曹溶无法想象的山上际遇。

陆沉显然对这个结局早有预料笑道:“你以为那个北俱芦洲北地剑仙第一人的名头是个花架子么?岂有此理。”

“白裳为了证道飞升他极有耐心明里暗里谋划深远至少为自己铺设了三条道路试图合而为一很辛苦的。”

“比如白裳不惜与正阳山茱萸峰田婉合作觊觎宝瓶洲剑道气运。差一点就得逞了。”

“志向高远就是行事风格嘛有点不择手段的嫌疑了更像一个纯粹的山泽野修。贺小凉不跟白裳比运道身为一宗之主偏要跟白裳比拼勾心斗角不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是什么。”

“那北俱芦洲是出了名的剑修如云。照理说是怎么都会有个飞升境剑修的顾清崧这厮说话不过脑子做什么都轻松不去说他了你曹溶就不觉得奇怪?退一万步说谢实作为山上长辈和地头蛇也不劝劝我们贺宗主?”

陆沉说到这里笑了笑“贺小凉是想要拖延白裳跻身飞升境剑修的脚步最好是伤其根本让他这辈子都无法跻身飞升境否则双方都是飞升就没法打了至少千八百年之内同在一洲之地两个大道死敌却只有干瞪眼的份都尴尬。”

“白裳是想要让贺小凉经此一役跌一两个境界失去接下来某桩天大的机缘一步慢步步慢打算让贺小凉终其一生难以望其项背。反正相互间都忌惮对方都在赌万一来个一劳永逸。一个赌白裳修道资质没那么好不可能闭关就出关。一个赌贺小凉运气没么好修行路上不可能始终洪福齐天她总有走背运的时候。”

曹溶问道:“那位纯阳道人说与师尊是旧识他还欠师尊一份人情。”

陆沉说道:“欠人情算不上纯阳道友与白骨真人曾经同游青翠城他与你师尊还是很投缘的。”

道人所以得仙寿者不行尸行。作为陆沉七心相之一的白骨真人无疑是反其道行之。

道士道士人行大道有道之士。久视长生者道龄足够长活得久就可以看到很多的后来人一步步走到山顶。

陆沉笑问道:“他们俩有没有打得天崩地裂地动山摇?”

曹溶摇头道:“白裳与那位纯阳道人就在这山顶石坪大小的地盘之内比较剑法高低。”

“到最后一座山巅说是剑气浓郁似水再结冰毫不夸张。”

曹溶感慨道:“一道士一剑仙纯以剑术对剑术不曾想竟是道士完胜。”

陆沉对此就更不奇怪了。

刚刚跻身飞升境的白裳若是赢了三千年前就已经证道的吕喦才是怪事。

纯阳吕喦不能说未来一定跻身天下十豪之列陆沉对此不敢拍胸脯保证什么。

可是退一步吕喦成为候补之一就没有任何悬念了。

陆沉笑道:“金仙庵的开山祖师当年是怎么回事她犯了多大的错才会被你除名沦为灵飞观弃徒她又为何心心念念想要恢复谱牒身份?给说道说道。”

曹溶老老实实给出真相“当年她太着急想要跻身上五境了走了条歪门邪道偷偷闭关结果道心失守走火入魔被弟子察觉到迹象只得将她强行拽出幻境出手再晚一步她就会被天魔乘隙而入鸠占鹊巢。其罪当死将她驱逐下山已算网开一面了。”

陆沉惋惜道:“记得当年你跻身仙人境我曾走出祖师堂挂像后来在山中散步时见过她。”

浩然天下如灵飞观、太平山这样的道统法脉道士跻身天君时都可以请下白玉京三位掌教之一的祖师爷。

有一炷香光阴。

那会儿她还是个懵懂少女尖尖的下巴圆圆的眼睛。当少女瞧见陆沉头顶的道冠非要追究他的僭越之罪。

聪明一点猜得出身份和缘由。稍微笨一点恐怕也会隐忍不发找个机会与师门长辈通风报信。

复杂的世道里人之天真就是一把无鞘剑只能将其悬挂在一堵名为童年或少年的墙壁上。

兴许可以偶尔返回心乡时看它几眼却不能一直随身携带。

陆沉似笑非笑“曹天君不老实啊。”

曹溶神色尴尬猜出师尊为何如此调侃自己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贺师妹担心被师尊责罚所以请求弟子帮忙隐瞒。”

原来贺小凉在启程之前她就已经打定主意舍了一座洞天不要再加上她的跌境作为代价也要阻拦白裳的破境。

只因为白裳出关破境过快才让贺小凉这种堪称不惜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亏本买卖落了空。

陆沉也懒得计较这种事情说道:“回头你与湘君打声招呼恢复此人在灵飞观那边的谱牒身份。”

曹溶低头拱手道:“遵法旨。”

陈平安离开泼墨峰之后径直返回原地那边有一处古迹。

仙家能履古人踪。

先前循着一本地方县志的文字记录果真被陈平安找到了一处自古就当地土民视为仙人居所的深山只是山中祠庙早已荒废不复见历史上那种门庭若市的香火。却被陈平安在一条古旧磴道旁寻见了几棵在山海补志上的“霜松”这种古松能够凝聚月魄不散月色下松针熠熠如雪。

陈平安看着那几棵古松考虑两个难题境界不够无法施展上五境神通的袖里乾坤别说是方寸物就是咫尺物都装不下这些古树那么搬不搬怎么搬?

若说肩扛松树飞奔云海中终究有点不像话了。

落魄山。

陈平安走出竹楼一楼轻轻揉着手腕夜色里眺望远方星垂平野阔天与地合仿佛只需策马疾驰便可至天尽头处。

因为合欢山那边碰到陆沉的缘故就在这边翻出了一系列相关书籍类似《五行大义》七政篇天文训律历志礼记月令等还有从桐叶洲黄花观借阅的《鹖冠子》和《天象列星图》其实已经看过数遍早已烂熟于心温故知新而已。

沿着青石板小路走到老厨子宅子附近远远就听到陈灵均和郑大风的招牌式笑声陈平安用膝盖想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看镜花水月么本想转身离去犹豫了一下陈平安还是跨过门槛来到一侧厢房两处都没关门站在门口斜靠着双手笼袖只见屋内桌上用来观看镜花水月的灵器堆积成山当下是一幅某个宝瓶洲小仙府的山水画卷有一位身姿婀娜的仙子姗姗而行郑大风摸着嘴巴点评一句乱弹琴!陈灵均见那女子落座梳妆台旁开始挽发青衣小童便嘿嘿而笑说一看她扎头发我就晓得事情不简单了……

仙尉竟然也在这边大风兄弟和景清道友的好些言语以前听得云里雾里如今这位看门人一听就懂了。

故而陈灵均总夸他有悟性。

只有老厨子独自一人坐在别处在看一幅赶考书生夜游鬼宅的镜花水月手托菜盘一盘炒黄豆老厨子丢了几颗炒黄豆在嘴里正看到一

处闺阁楼外有白、红两件衣裳在空中萦绕回旋就是不落地。

老厨子起身要让座陈平安就没有打搅他们的雅兴摆摆手走了。

去山道那边岑鸳机还在练拳她如今看待年轻山主的眼神总算不那么防贼了。

早年陈平安一想到这个就来气老厨子那屋子色胚老的小的就没一个正经人你不去戒备偏偏防我一个正人君子作甚?

走在台阶上想起李-希圣赠送的《丹书真迹》是一本薄册子记录了八十多种符箓分上中下三品分别对应练气士的上中下三类境界。

当初在陆掌教暂借十四境道行给陈平安期间年轻隐官可没有闲着“物尽其用”在游历宝瓶洲山水之间趁着境界高到不能再高了得以“居高临下”绘制了位于那部丹书真迹后边书页的上品符箓数量极为可观但是在那之后即便是后来问剑托月山之时一直没有使用三百余张符箓被陈平安全部锁在一只被“封山”的小木箱子里边名副其实的压箱底了。

陈平安来到山门口坐在桌旁。

境界可以借取可亲自画符一事还是需要消耗自身天地的灵气积蓄这些灵气损耗就是那三百张符箓的画符“本钱”了

估算了一下按照山上的市价将修士的灵气折算成神仙钱陈平安如果选择卖出那一箱子符箓不少挣。

只是因为这些符箓品秩高封山禁制的品秩就跟着水涨船高当时陈平安觉得既然已经是玉璞境跻身仙人境总归不是太难就给自己挖了个不小的坑结果走了一趟蛮荒天下直接跌境为元婴至今还未能重返玉璞有苦自知。

练气士绘制和祭出一张符箓是有开门和关门讲究的。

至于武夫画符灵气流溢之快如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终究还是不得其法。但如果有朝一日真正得其门而入相信会有一番别有天地的景象。

禺州。

与寺院借宿的山居生活饮食淡薄多蔬而少肥甘寺庙这边自己研磨的豆腐稍显酸涩数月寡淡斋饭久不知肉味儒士曾想买鱼而归亲自下厨烹鲜虽是住客惜此举亦犯戒律且不免为山僧妒也只得作罢。

山中无镜见己颇难唯有每日抄经写字时可见手指渐露筋骨。

寺内纸张粗劣笔落纸上如老驴负重登山。儒士休歇间隙抖动手腕以手指摩挲鬓角想来与白云同颜色。

入夜儒生挑灯夜读佛典寺内塔铃相语星斗阑干去屋顶不远似可以竹竿挑落一二星代替灯烛。

清晨闻钟声而起儒生披衣穿鞋开门启窗白云冲帘而入势不可挡浓云如衾被。

人如坐混沌中伸手不见五指口鼻之内无非云气熏熏然如饮酒而醉儒生喃喃笑言不料世间竟有云酒。

云雾稍淡寺庙尚未受戒的小沙弥按时端来食盒于僧侣梵呗声里双鬓霜白的儒生独自朝饭云中一大碗白米粥两份佐粥小菜一碟豆腐乳一碟盐豉干菜儒生抬头偶见一彩蝶乘云嬉戏至屋外檐下为一老旧蛛网所缚双翅扑腾不得去儒生放碗起身持屋内一支老竹根游山杖挑网救蝶儒士回桌而坐细嚼慢咽之际见破旧蛛网心中多出一问要与住持和尚相询饮食过后出屋散步巡檐览《戒坛律仪》法度森严偶有别字。

今日有贵客登山入寺门携十数仆役为首之人半百岁数说雅言打官腔雍容缓步极有威严不见住持和尚相迎唯有知客僧低头笑语仆役皆斋于客堂常有轰然笑声贵客与知客僧同游止步不前双手负后凝视戒坛律仪文字贵客久久无言与知客僧询问所镌文字赤铜耶镀金耶?

雨后初霁春易困儒生刚刚午睡初足便有那个相熟的小沙弥叩窗疾呼陈先生陈先生山灵仙君又驱五彩云至聚仙崖文殊台下矣足可一观。

儒士出寺与小沙弥一起登高游山以竹杖拨开山路上的枯木、松枝。

常有雅士掘老竹根。制游山之杖。尤其一些个岁月悠悠的山中古藤用来制杖是许多上了岁数的达官显宦之心头好价格不菲。

此山有数峰常在云雾中不轻易与山外俗子展露面容山势险峻道路崎岖寺高于云。

仰观诸峰云烟袅袅如面谈问道如耳提面命。

山脚这座寺庙在宝瓶洲历史上素有大名尚且香火冷清山上数寺皆小而无名香火稀疏可想而知。

此峰唯有一寺邻近山巅孤立云表禅房简陋儒士与小沙弥曾经来此数次迎客者无山僧唯有山犬吠声而已。

此地山高风凉即便入伏时分据说僧衲犹需穿棉衣一年四季无需凉扇。山外来客偶有来此避暑皆言人间正值酷暑。

院内有一小池深二尺潦不满溢旱不干涸此水若古佛声味皆无。儒士曾细观其石土构造似无滴水出山流泻至人间。

古寺旁有聚仙崖建造一亭。

儒士每次到此观看云海都会摆一古怪姿势左手作拳安于腰侧。

然后小沙弥就会听到一连串古怪至极的声音竖耳聆听似乎是个佛家咒语小沙弥只听得出首尾两字既像古钟闷响又似牛声期间声音稍弱最后便是蓦然轰一声就跟打雷似的。

小沙弥好奇询问这是什么儒士也笑容不语只说以后有缘便知。

登山路上小沙弥脚力很好走了数里山路依旧呼吸平稳随口问道:“陈先生什么叫修平常心。”

寺庙里的巡山僧人都说山中有那俗称大虫的山君齿高于人大如牛似有灵从不伤人。

儒士微笑道:“淘米时淘米吃饭时吃饭念经时念经敲钟时敲钟睡觉时睡觉。”

“陈先生这些个道理书上早就有的方丈也是与我们说过的。”

“那就举个我自己的例子与你说话时跟与白也、于玄他们这些前辈聊天是差不多的心境这就叫平常心不过很难我这些年一直在反复琢磨这个问题。”

“他们是谁大人物吗?”

“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也都是值得敬重的豪杰圣贤。”

小沙弥摸了摸光头“懂了不管陈先生有钱没钱我都要一样敬重。”

文士会心笑道:“很好这就叫有慧根。”

小沙弥腼腆道:“如果这般就是慧根那慧根也太不值钱了些。”

文士笑道:“人之慧根如你我呼吸的天地之气值不值钱得看你怎么看。”

小沙弥犹豫了一下说道:“陈先生与你求个事呗。”

陈先生架子大得很嘞抄写经书写得一手很好的小楷寺内僧人与他乞求字帖扇面或是楹联皆被婉拒。

儒士好像猜出小沙弥的心思摇头笑道:“此事免谈。”

小沙弥叹了口气。

他们这次没有去往那座小寺径直去往聚仙崖山亭赏景看云片刻过后儒士再次摆出那个左手握拳安放在腰侧的姿势至于他所念之咒是密-宗的普贤金刚萨埵咒遵循仪轨观想自前如海供云中白莲月轮法座上。

亭外来了个陌生人小沙弥连忙低头合十行礼。

看着那个相貌清癯、双鬓霜白的儒士瘦如野鹤。

袁化境疑惑道:“是你?”

儒衫文士亦是疑惑道:“你是?”

袁化境冷笑道:“果然是你。”

相貌气态都可以变化就是那么一对招子实在是让袁化境看着就烦。

难怪在大骊刑部某份隐蔽机密的谍报上边照理说是极正经、讲究的措辞却夹杂有不少只是照搬到情报上边的“公道言论”。

其中某些出自剑气长城本土剑修的评论便是袁化境看了都哑然改艳他们几个更是每每在饭桌酒局提起便要喷饭。

远看是阿良近看是隐官。狗是真的狗一个比一个狗。

对此袁化境是不太能理解的按说剑气长城对这两位外乡剑修和读书人是很有好感才对结果却是“风评”这么差虽说没有什么恶意可调侃起来如此肆无忌惮不遗余力还是让他们这些没去过剑气长城的人倍感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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