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2 / 2）

这条路让穆雨晴想起两人刚毕业后，一起出去找房子住的那时候。

那会儿还没毕业，叶亭生就被某家大企业签了合同，而穆雨晴还在人山人海的人才市场里挤破了脑袋找工作，每天精致精神出门，晚上便是颓废失望而归。那时候的她吃的闭门羹如今都历历在目。这样的失败让她开始焦虑起来，后来在同学的介绍下，终于进了一家规模较大的企业。更新最快的网

这样还没能让她松口气，当时的叶亭生已经初露锋芒，在事业上是扶摇而上，穆雨晴觉得与他的差距越来越大，每天除了担心不安就是但心不安。她每天每夜的加班，有时候甚至加到凌晨，叶亭生担心她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每次她回来前他都会出路口外面等她。然后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回去。

那时候的路灯很昏暗，它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她记得那是叶亭生第一次向她求婚。

“你怎么过来了？”叶亭生的话打断了穆雨晴沉浸在过去的思绪。

穆雨晴看他，笑：“刚下班觉得无聊就过来看看你。”

叶亭生手放在卷拉门上，轻轻往下一拉。

“我要下班了。”

穆雨晴挑了下眉：“你总要回家的吧？要不我陪你走一趟，顺便聊聊。”

叶亭生把灯关了，拉宽门往下一拉，上了锁后看她，“聊什么？”

穆雨晴耸耸肩，“都可以。”

叶亭生看她几秒，转身往外走。

穆雨晴跟上去，高跟鞋蹬蹬蹬踩地的声音有些急切。

“叶亭生，东科你是什么开始入股的？”

“三年前。”

“那时候我们还没分手。”

“嗯。”

穆雨晴拉住他的手，“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当时去香山红叶。”

提到香山红叶，穆雨晴脸色一变，她抓着他的手缓缓松开。

“你，怎么知道？”

“洗衣服的时候，你的外套里有一张那里的名片。”

穆雨晴眨了眨眼，有点庆幸的感觉。

“那时候去出差，张总突然说要去那儿见个客户。”

叶亭生并没回应，迈着大步往前走。

见他依旧是没什么好脸色，穆雨晴在后面喊：“叶亭生！”

叶亭生停下脚步，她来到他跟前，因为走得太急直喘气。

“你是在气我当时和你分手吗？”

“不是。”

“那你怎么自从回来后，都没给我一个好脸色。”

“我一直都这样。”

穆雨晴面色微僵，“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话音刚落，便知自己说错了，她就这样看着他。

“如果，我跟你道歉，你还愿意回头吗？”

叶亭生眉头紧锁，“我们都有自己的新生活。”

“所以你还在怪我？”

“没有。”

“是因为郑晓龙吗？”

“我有喜欢的人了。”

穆雨晴看了眼他身后，目光微妙起来：“你不是一直最不喜欢那样的女孩子吗？你说过，你喜欢的是懂事的、知性的，而不是只会撒娇闹小脾气的女孩子。”

叶亭生还没开口，余光里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跑了出去。他一转头，那跑开的身影赫然是龚珍珠。

他大惊，急追过去，穆雨晴从身后拉住他。

“叶亭生，龚珍珠不适合你，你忘记了吗？她小的时候——”

叶亭生甩开她的手，飞速地朝龚珍珠跑去。

龚珍珠穿着长裙，跑得极困难，才出去一会儿就被叶亭生抓住了。叶亭生摸了摸她脸，“怎么来了都不打电话给我？”

“我要是给你打电话，还能看到你们在街上拉拉扯扯？”

“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走开，我不想理你！”龚珍珠想推开他，却被他更用力地抱进怀里。

“还听不听我说话？”

龚珍珠咬着嘴，泪眼汪汪看他。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看都看到了！”

“是她拉着我，我甩开了。”

“你骗我说回来开会，其实是跟她见面——”

龚珍珠说到最后，嘴一瘪，泪就哗啦啦地流。

“我真的在开会，公司有摄像头，你要不信，我开了给你看。”

龚珍珠抹了下脸，把眼角的妆擦下来了一半，印在脸颊，看起来像晕开了的油画。

叶亭生笑着给她擦脸：“怎么大半夜出来还化妆。”

“我喜欢，关你什么事？！反正你又不喜欢爱闹的女孩子！”

“现在突然发现爱闹的女孩子可爱点。”

“你别以为说点好话，我就能原谅你。”

“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但能不能先不要哭了，再哭你妆都花了。”

龚珍珠抽了下鼻子，笑：“这时候你还逗我。”

“走吧，我们回去。”

转身的时候，龚珍珠瞟了穆雨晴一眼，她远远看着他们，像个雕像。

直到叶亭生搂着龚珍珠的身影远远离去，穆雨晴挎在手臂的包包在垂了下去。

……

“雨晴，我们买个房，结婚吧。”

“是不是太着急了？”

“不是说毕业后就结婚吗？现在都过去一两年了。”

“再等等吧。”

……

城市的夜像个巨大的怪物，攀附在她后背，压着她不由自主地微弯了腰。

这条街明明很亮，一眼就能看得到尽头，可她怎么看都看不到她想见的身影，反而是记忆里的昏暗长街，叶亭生的身影却那么清晰。

也许黑夜让人脆弱，这一刻的穆雨晴周身是散不去的悲伤。

她有点后悔了，那个给她靠了十几年的肩膀。